能真正得到爱情呢?
大多数的婚姻也不过彼此将就罢了。
至少,因为那份怜悯,李燕贞从此之后不曾纳过妃,不曾宠过别的女子,与孔心竹一夫一妻,百年之后,史书著注,还格外有帝后恩爱一段。
夏晚劝罢了李燕贞,转而就准备回去再劝劝孔心竹,帝后和谐,江山安稳,她和郭嘉,甜瓜的小家庭也才会和和美美不是。
转身要进长乐殿时,夏晚便见甜瓜和昱瑾两个皆是苍白的脸,呆滞的眼,满头大汗的跑了来。
折过身来,她揪住了正在跑的甜瓜,问道:“甜儿,怎的啦,可是有什么事?你为甚跑的这样疾?”
甜瓜侧首去看昱瑾,昱瑾连连摇头道:“没事,我们正在比赛,看谁能先跑到栖凤宫,给皇耶耶上头柱香。”说着,他把小甜瓜一拉,转身俩人又一阵疯似的,跑了。
青睐殿。
如今这一处整个儿归郭嘉所管了。
六科,凌驾于三省六部之上,是直面皇帝,起草诏书,下达敕令的机构。所以,虽说小小六品,但一品重臣,到了六科的小官儿们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人人都是脱掉绿袍换紫袍,给事中郭嘉却是蜕掉紫袍,竟就换上了绿袍。
相比于老气横秋的紫色官袍,松绿色的六品官袍倒是更加衬得他如修竹般挺拨,白面如玉,眉修目润。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并不大好,所以,年青的下属们,一眼望过去一抹的绿,皆是颤颤兢兢的垂着脑袋。
“什么叫各安其位?”郭嘉冷声问道。
无人敢言声。
郭嘉指骨敲着桌案,一字一顿道:“你们是六科,是皇帝的手眼,而非皇帝的爪牙,六部有尚书,六部的公事,自然也是由尚书们公断,徜若断的不力,你们便可以在皇上面前谏言,公然插手,议六部的公事,你们是真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比六部的老尚书们更懂公务?”
事情的起由,其实是因为六科都事马骥,丈着自己离皇帝更近,自以为自己比尚书们更懂公务,于是指手划脚,以致于五月的桑蚕税,于淮南多征收了一回而已。
虽也不过执行公务中的小瑕疵,但闹到淮南,却要造成多少人家为了重新缴一回税而凑钱,揭不开锅,甚至妻离子散。
所以,郭嘉才生如此大的气。
“今夜全部不准回家,尤其马骥,就在这殿外反省,直到你们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为止。”
言罢,出了青睐殿,郭嘉便准备往长乐殿去见皇帝,谁知才走不几步,便见皇帝在不远处站着。
眼看六月的大毒日头,真晒上一天,六科那些年青人也受不了的。李燕贞一场大病之后,忽而开始注重起了养生,所以格外在乎的,就是大臣们的身体。
更何况,马骥行事,其实是李燕贞命令。所以,李燕贞道:“此事勒令两句,及时改正也就完了,你又何必动如此大的怒?”
郭嘉不曾因为照顾老丈人,就刻意走慢,反而走的很疾。
走了半天再回头,见老丈人依旧慢腾腾的跟着,郭嘉颇有些恼气:“您既身体不舒服,为何还要插手政事?您可知于您来说不过小事,但于百姓来说,这就是大事。”
李燕贞和郭嘉,曾在关西战场上有过五年相互搭档的经历,所以,俩人之间有种像结发夫妻一般,彼此嫌弃,但又不离不弃的知遇之感。
“若非你喂朕吃水银,朕又怎会像如今这般,精力不济?”李燕贞一半恼怒,也是真的生气,毕竟郭嘉玩的这一手,害他在病榻上缠绵,将近九个月,一个妇人的孩子都能生出来了。
郭嘉垂了垂眸子,抬起头来,勾唇一笑:“若非小婿喂您吃水银,如今这宫阙里的主人,怕要姓孔了吧?”
李燕贞面色寒了一寒,亦是瞬时就冷了脸:“可它也差一点就姓郭了,不是吗?”
郭嘉断然摇头:“不会。”随即他又道:“但是皇帝也许不再是臣的泰山,而是舅子。非是因为臣不想,而是因为臣的妻子,臣只是不想她伤心而已。”
望着将要垂下远处那红红宫墙的乌金,李燕贞负起两只手,瞧那脸上的神色,是真的生气了:“六畜,有时候朕就想,为甚你待朕,就不能像待先皇一般。”
和颜悦色,极尽谄媚,当然,也不会被气的动不动就想杀了他。
郭嘉低眉笑了一笑,抬起头来,坦然望着岳丈:“所以先皇死了。”
不得不说,他说的也是实话。馋佞,谄媚,终究也只是郭嘉想要达成目的而已。他要真那样待李燕贞,李燕贞的死期也就快了。
毕竟在关西战场上的五年,俩人之间一直就是这样相处的。
李燕贞笑了笑,扶过郭嘉的肩膀,这是准备要回长安殿了。
他道:“当初年姐儿初生,有位神算子就曾说过,那丫头将是朕的福星,于朕来说,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朕这一生,全呈了她这八个字。”
夕阳仿似溶金,相互嫌弃但又不离不弃的老战友,磕磕绊绊,最终,仍还是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