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该叫苏小公子,唉,安广厦与常风俊真是罪该万死!”
“还有那个什么海岛,岛民们本安居乐业,就因为那个什么心法,竟被安广厦屠了个干净,你说说,这些冤魂,上哪儿说理去啊!“
“人死如灯灭,也不须说理,”钟意微微一笑,与乐无忧对视一眼,“倒是活人,心里这口气终究是咽不下的。”
九苞穿回了男装,一件雨过天青色的棉袍显得少年英伟俊俏、神气逼人,抱剑倚在一棵枯树上,嗤笑了一声:“要我说,非千刀万剐不可以平我恨意,但这老杂毛是小废物的亲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简单了,只是,想不到他竟真的能问罪亲爹了,也是有意思。”
“亲爹?”乐其姝披着一件大红斗篷,抬眼往台上望去,寒风卷起碎雪,吹得她昭君套上的貂绒乱飞,苍老的眸子似笑非笑,“小子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乐无忧闻言大笑起来:“跟您打赌?我们是嫌过得太舒坦了么,上赶着做这没有胜算的买卖?”
“阿忧真是机智过人!”钟意立即含情脉脉地说。
“就你话多!”乐无忧横他一眼。
钟意唇角笑意掩都掩不住,调笑:“我话多你也稀罕我,可见话多是好事儿。”
乐无忧脸皮一热:“谁稀罕你?老夫不过是看你这张脸长得还行,闲来无事撩一撩罢了。”
“小九苞,有一件事情我疑惑已久了,”乐其姝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随手对旁边一指,问道,“你整日看着这俩人,是不是也有点儿辣眼睛?”
话音未落,九苞眼神骤然一变,双眸茫然无光仿若盲人,哭丧着脸道,“不瞒您说,我已经瞎了。”
“瞎了就赶紧治眼睛去!”钟意对着九苞推了一把,嫌弃地说,“一个瞎眼的婢女比叫花鸡还不如呢。”
“我已经不是婢女了!”九苞抖抖自己的男装,自豪地挺起腰杆,“我现在可是小厮!”
“不稀罕,”钟意没好气,转脸对乐无忧笑靥如花,压低声音,“我的小厮,只要一个钟情就可以了。”
乐无忧脸色阴沉下来,默默推开他的脸,温柔如水地吐出一个字:“滚。”
“噗嗤……”乐其姝笑了起来。
钟意转脸对她解释道:“乐姑姑见笑了,夫不贤,子不孝,都是我的过错,唉,家主难为啊。”
乐其姝嘀咕:“怎么听着还挺得意呢。”
正在说话间,周围忽然暴起一阵呼声,几人倏地转头看去,见到一条血练冲天而起,喷到台下的积雪中。
谢清微立在斩佞台一隅,背负两把长剑,长身玉立,清冷的眸子扫一眼滚落的头颅,淡淡道:“罪人安广厦,已伏诛。”
安济一身重孝、哀毁骨立,见状扭过头去,眼角流出泪水。
一个天下盟弟子忽然上前,单膝跪地,朗声道:“盟不可一日无主,江湖群龙,昂首以待,少盟主,请即日继任盟主!”
话音刚落,有一群人跪在了地上:“请即日继任盟主!”
“十五岁的盟主,当真能压得住下面那些混世魔王?”九苞嗤了一声,“就他那废物,别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
“这小子虽没了爹,却还有娘,”乐其姝笑笑,“有他娘保驾护航,说不定也真能当得有模有样呢,走吧,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实在不宜看这血淋淋的场面,哎哟,老婆子真是看一眼就要折寿。”
过了午时,日头渐渐西沉,天色又阴冷起来,几人裹紧大毛披风,转身往客栈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连串的喊声。
“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喊无忧啊,这小嗓子还挺熟悉,”乐其姝道。
几人回头,看到一个女子纵马而来,身披一件五彩织金羽缎斗篷,坐下照夜玉狮子风驰电掣,顷刻间已奔至眼前,女子倏地从马上飞腾而起,臂上一条灿金长鞭划破虚空,劈头抽向乐其姝。
乐无忧惊叫:“金姑姑!”
来者正是金陵不醉酒坊的掌柜金缕雪。
乐其姝双臂一展,大红斗篷猛地扬起,腰间一柄亮如雪练的长剑铮然出鞘,悍然迎击上去。
二人一击即分,金缕雪接连三个后翻,稳稳落地,仰脸看了过来,脸上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定然还活着,祸害存千年,你肯定死不了!”
“那你这妖女岂不是要长命万岁?”乐其姝目光扫向她的身后,“车上带了什么?”
金缕雪一把扯下车上的雨布,露出整整齐齐几十个酒坛:“得知你还活着,我便即刻动身,从金陵拉来四十坛美酒,我们不醉不归!”
“好!”乐其姝畅快大笑。
四十坛美酒拉进客栈,开坛之际,十里飘香,金缕雪狂歌纵酒,得知乐其姝的老态并非易容,而是早衰之后,更是大哭大笑,几乎醉死在酒坛中。
“十年……十年啊,阿姝……你这贱/人!你竟然还活着……哈哈……你果然还活着”金缕雪举起酒坛,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眼中流下泪来,“可是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