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酒量好,这个时候只是微醺。
筍礼点头称是:“你先前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干妈还在电话里一直骂你,说她在厨房忙,你连这点事都不帮。”
“谁叫你好端端打电话过来还一句话都不说,特么以为你是谁!”赵时贤扒拉扒拉头发,脸上有点热。
筍礼这时疑惑了:“什么?我没有打两次电话给你啊!一开始接的就是干妈。你不会接到什么大错了的电话之类的吧。”
酒精似乎一瞬间从体内蒸发出去。
赵时贤微热的脸也冷了下来:“你只打了一次?”
“对啊。”筍礼点了点头。
赵时贤浑身犹如寒冬腊月被浇了一盆冷水。会是谁?只有几个人知道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如果是错打绝对不会不吭声。赵时贤身体轻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奔腾。
李寰!
赵时贤僵硬着身体,除了他,赵时贤想不到别人。那个魔鬼来找自己了!
那个魔鬼不肯放过自己!
“时贤?”筍礼看着一动不动,一脸惨白的赵时贤,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僵硬。筍礼甚至怀疑他会猝死。
“……现在,马上!……咯咯……马上送我回去。”赵时贤上下牙齿在打颤,咯咯咯咯响个不停。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明天再回去?”筍礼问道。
“我说马上回去!”怒吼地声音让筍礼微微皱起眉头。
“我现在就要回去,你的枪在身上吧。”赵时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筍礼。筍礼艰难地点了点头。
筍礼拉住赵时贤的手臂:“到底怎么了?”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怀疑那个变态已经找到我了。”
人愈是害怕愈是会发生什么,赵时贤现在脸色难看至极,一路上车速狂升,呼啸着猛虎过境一般,庆幸的是凌晨时分没有什么人。
郊区的狗叫声在寂静里迸发,鸟叫更添一份心惊。
“时贤,你冷静点。”赵时贤不等车停稳就准备下车。
他的眼睛斜横了一眼:“我父母还在那里。”
“也许不是他呢?你要不要这样惊弓之鸟一样!”筍礼握住自己的枪不肯撒手。“你这样才危险!”
“把枪给我。”
灯是亮的,赵时贤眼神肃杀,大有玩命的架势。
一脚踢开门,本来就不大的客厅,站着几个人,李寰赫然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父母还穿着睡衣,此刻忧心忡忡地看着赵时贤。
这个凌晨过来的不请自来的客人让赵父赵母浑身不自在,直觉告诉他们这个客人的到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好久不见,赵时贤。”李寰身上穿着一件衬衫,蓝色的,衬得他一脸温和,事实上他确实心情很好。
赵时贤与他恰恰相反,屋里的暖气很足,赵时贤头发上的风霜凝成水滴啪嗒掉在地上。冻到僵硬的皮肤在暖和的室内慢慢复苏:“……李寰。”
说出这个名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陡然发现自己的双唇被施展了魔力说出一个字都万分艰难。
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
一个破实验有那么重要吗?
当初真不该救他,应该让他葬身火海。
呵!真想冷笑一声,救人反到害了自己。真不知道做好人的意义在哪里了。
赵时贤的手在摸在枪上,他没有拿出枪,很明显这个对遇局面就算有枪也敌不过李寰身边训练有素的保镖。
“和我回去好吗?”李寰站起身,缓慢又优雅地站了起来,并且试图接近赵时贤,“和我回去吧。”
赵时贤一把掏出枪,打开保险,用漆黑的枪口对着李寰:“站住。”
李寰没有被他突然掏出枪对着自己的行为吓到,相反他很平静,抬手示意保镖不要动。
“时贤!”赵母尖叫了一声!
赵时贤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不准碰我父母。”
“只要你和我走,我会在H市让你和父母好好住下去。”李寰温柔地说道。
温柔的嗓音并没有消除赵时贤的惧意。相反他颤抖地更加厉害,会被囚禁,会被做实验,会变成一个真正的omega。
赵时贤对李寰的害怕是从喝下要人命的alpha抑制剂开始的,那玩意能让人死死活活,痛不欲生。那种痛苦在他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以至于在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刻突然看见这个魔鬼时,恐惧加倍向他袭来,他在痛苦的大海里浮浮沉沉,没有人可以拉他一把。
“时贤?”大概是他的状态太让人害怕了,筍礼忍不住想要让他清醒一点。
对于郑叙凉他是充满憎恨,因为他赵时贤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堂堂正正以赵时贤这个名字活下去的资格,他摊上叛徒的骂名,甚至差点死掉。
对于李寰他的感情却不止憎恨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