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看见王媞媞,表情很平静,抬了抬手,朝王媞媞身后的司机招呼:回去吧,我给你们张总打过电话了,你可以跟你们那个队长确认一下,这边就不用麻烦了。
司机看看王媞媞,又看看眼前这人,猜出个八九分,尤其见对方气宇不凡,又抬出老总的名义,气势上早压住了场,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走远一点打电话确认去了。
王老板没再看他,只是勾住王媞媞的肩往外揽,王媞媞不得不跟着一起走,但脖子不甘,还要折回去东张西望,似乎为今天不拿住奸夫淫妇而怅然若失。
老王,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有你认识的朋友?
老王皱眉压低声音:上车说。
王媞媞看老王脸色不大好,也不敢忤逆,只得跟着他走,别墅区的小路很僻静,没什么人,因而二人的鞋子磕在路面而显得脚步声格外突兀,王媞媞只觉老王脚步凌乱,偶尔还踉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拖她的缘故。
她反手去扶老王,这才发现他面上凝重,眉头紧锁,鬓角处落痕白霜,好像在这一瞬间就老了很多。
老王
车就在前面。
老王的车停得远,在不远处花园的绿化带处,王媞媞这才意识到,她家老子怎么能这么熟悉这个别墅新区?这房子是那小白脸的啊,也是那女人偷偷来幽会的地方,那这么说,老王比她早发现了?
也是的,他们毕竟夫妻,老王又比小王道行深,怎么可能不发现蛛丝马迹?
接下来一个脑洞又让王媞媞如临大难老王不会是把奸夫淫妇杀了吧?
她想到此,脑子就会冒出那些稀奇古怪标题的社会新闻,腿有点软,上车时都是爬上去的,坐稳了,又掏出香烟来,想了想先递给她老子一根,自己又燃一根,重重吸一口,紧张的神经才得以缓解一点。
天逐渐暗下来,残云积聚乌压压沉淀,疾风中隐隐听到远处滚雷阵阵。
车内,二人继续云吞吐雾,沉默不语。
尼古丁确能带给人短暂的镇定,王媞媞看老王抽到烟尾了才说:你知道多久了?
三年前
王媞媞诧异地重复了这三个字,喃喃也不知该说什么。
老王靠到椅背,揪着眉心说:我不知道你也卷进来,要知道你搞这么多阵仗我一定得先跟你谈谈
难道你们早就其乐融融,绿帽大联欢,互相搞到一起了?
老王看了一眼王媞媞,王媞媞自知这个脑洞开得更大,不如还是先闭嘴。
老王哼道,现在你们年轻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王媞媞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现在告诉我你包养了那个小白脸我都信。
老王叹了口气,你不要胡说八道。
王媞媞又说,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小白脸的家,你既然知道他们两个背着你 ,你怎么还纵容她继续?
老王又看一眼王媞媞,沉吟半天,又去掏一根烟抽,这时候,大颗雨点从天而降,掉到车窗上啪嗒啪嗒直响,水珠顺流而下,眼前逐渐模糊。
媞媞,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有些道理我不必说得那么透吧我既然能让他们两个继续交往,那就说明我对这个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介意,但我也知道人是总要不断试探底线的动物
啊,所以说今天是他们约你来这里的!
确切说,是我来找她的,正好赶上那个男人回来了。
王媞媞盯着老王看,看他仰面观望窗外的雨,眼睛周围堆起的皱纹显得他神情格外憔悴。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老王摇头:他一进来,我就走了。
王媞媞心中不免泛起同情,伸手去搭老王的肩膀:她是不是得寸进尺,问你要钱要财产?
不,恰恰相反,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离开我。
那就让她滚!
可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骗她的。
你管她!
王媞媞从来都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对的,只是此刻,这人是她爸爸,她有点接受不了。
老王叹口气说:媞媞,你知道人老了最想要的是什么。
王媞媞冷笑一声替他回答:我知道你想要亲情,哪怕她跟别的男人爱得死去活来,但你还是希望她能念及你俩的感情老王,你怎么这么傻你看不出来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你吗?她就是在利用你!
但一个人被利用说明他还有点价值这个价值不仅包括钱,也包括了一个人的美貌和青春你说她利用我,我又怎么不是在占有她?
王媞媞紧盯着老王,但他闭上眼,状态疲倦而慵懒,好像是困了,半晌,他才启动嘴唇嗫嚅:媞媞,记不记得小时候爸爸跟你讲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故事?
王媞媞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在奶奶家,你来看我,我当时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你跟我一起看,指着电视告诉我说,外面就像海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