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

    <h1>决意</h1>

    女人款款走来，一举一动都有着花魁的矜持优雅，韵味十足。一开口便是抑扬顿挫如细腰摆动的语调，配上优雅收束的尾音，十分风流娇媚，只是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年纪。

    那人柔声道：“杏。这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杏用同样的京都腔柔柔回道：“这一位与我萍水相逢的大人。”

    “你可曾委身给这位武士先生？”

    “妾身不曾。”

    女人吸了口烟斗，缓缓吐出烟圈：“那就好。”

    群众的议论声小了下来。

    女人微微屈身，嫣红的指甲轻轻挑起了杏的下巴，贴着她的耳侧，轻声道：“寻常妓女都要从名妓身边的小丫鬟作起，你一来便做了太夫，侍女管事在身边伺候。难道不比家里破落院子好？可不要让我失望。”

    女人手指轻轻捏住杏的下颌，转往众人的方向，这次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

    “从故去的出羽太夫，到现今的野风太夫，哪个不是过着连贵族也望尘莫及的奢华生活？好好伺候好了各位大人，想必大人们也不会吝啬的，对吧？”

    杏垂下眼，尽力让自己不要去看索隆，答道：“是，杏不会让您失望。”

    女人满意地站起身来，对着栅栏外的众人，道：“今晚是杏的道中，彼时会到扬屋与各位会面，还要请各位老爷们捧场呢。”虽然已经给真正的大人物安排好了席位，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男人们很是受用。

    她轻移莲步，走到索隆面前，道：“武士先生想要入场的话，一块黄金小判便能落座了。”

    索隆面无表情道：“我没钱。”

    人群中爆发出大笑。

    上京城内除了武士，商人、手艺人也都是佩戴着腰刀的。这样一来，哪怕身强力壮的人也要防着阴沟里翻船，不敢随意欺凌弱小了。大多有实力的武士会接受贵族的雇佣，钱财往往与实力挂钩，实力越强身家越是不菲。

    方才被索隆的气势所慑的几个男人心下暗恨。原本望见男人的眼神几乎已经断定他是剑客了，谁知竟连一块黄金也没有。恐怕只是普通人罢了，甚至家仆也有可能！

    那几人当即大声地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武士，结果连一块黄金小判都出不起！”

    “这年头，有点本事的武士钱袋可都不会扁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鱼！”

    “你以为吉原的上林是什么地方！没钱还是去别处找些暗娼吧！”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道：“在下虽然只是个绸缎商人，为了给阿杏捧场，区区金条也不会放在眼里的！”嘴上说着虽然，面上却全是得意。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长左卫门老爷！您这样的财主可不要谦虚了！”

    老鸨将索隆晾在一边，同那位长左卫门老爷寒暄了几句。又吐了口烟圈，冲索隆笑道：“这位武士先生，没有钱的话还是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不愿意的话，妾身差人把你送回去，您的脸面可就不大好看了。”

    听闻此言，几个维持秩序的高大龟奴离男人越来越近。

    危险！杏焦急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栅栏边。老鸨冷眼看她。

    杏连忙收起焦急的脸色。她要更加冷静才行。

    杏扬起下巴，故作冷漠道：“索隆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眼神却不断瞟向男人身后。

    可惜他好像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

    倒是围观群众欢呼了起来。

    “听到没有！美人都叫你不要来了！”

    “没钱还学人狎妓！笑死人了！”

    “妓女无情，滚回去赚钱吧小子！”

    索隆看着杏，开口：“那个时候。”

    “在河边的时候，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吧。”

    你确实，想要自杀。

    阿杏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确实，如果不是剑士劝阻，自己恐怕已经......

    不过......她合上双目，摇摇头道：“不重要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进入吉原，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从她进入上林的那一刻起，不，在这样的时代，从她的父亲沾染鸦片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哪怕二人仍然是擦肩而过的距离，伸手就可以碰触的距离，她和这个男人已经被这道木栅栏永远地隔开。

    谁知，剑客挑起了一边的嘴角，笑道：“和我一起，去大海吗？”

    杏睁大了双眼，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阿杏。”有人在叫她，温柔却富含警告意味的声音如云烟飘过，“你那可怜的父亲和兄弟，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呢。”

    家族的...债务。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杏低下头来。

    女人看向索隆，冷笑道：“你这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