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女人</h1><div class="imgStyl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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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面积不大却布置精美,就连风铃这样不起眼的物件也价值不菲。涂着红漆的栅栏将窗外的夜空分割成六个长长的格子,四格填满了纷扬的樱花,两格是深邃沉静的夜空,右上角悬挂着温和明亮的半个月亮。
杏跪坐在窗边,男人在不远处席地而坐,背靠着墙壁,双眼似乎是紧闭的。她缓缓挪过去了一点,将手放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拿开了。
“你不用这么做。”
杏收回手,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最后起身倒了一碟温酒递给他,纤细的手腕在月光下白得透明,她轻声问道:“索隆,为什么要买我呢?”
索隆接过酒碟,微微动了动手腕,酒液在杯碟中流转,映出美得妖冶淫靡的夜樱。
大概是那天的杏花很美。大概是雨淋坏了脑子。大概是听那些人说话很不爽。大概是想尝尝吉原的酒。
最后却只是抿了一口酒,语气生硬道:“不知道。”
杏沉默,扭头看向窗外。青白色的月辉下,在枝头浮映的樱花有如梦中之景。
“樱花,很美吧。”
“嗯。”
杏站起身,走到了窗边,道:“不过,我不喜欢樱花哦。”
“樱花祭又名樱花七日,因为樱花从盛放到凋谢只有七天。所谓的樱花祭——对樱花来说,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尸体展开的人类庆典吧。”
索隆侧头看她,只能看见少女黑发间华丽繁复的珊瑚珠翠和窗边的精美风铃,这些没有生命的昂贵摆件与飘落的樱花花瓣一同在月光下轻轻晃动。
“在上京,每个女孩从小接受的教育——化妆打扮、礼仪姿态、风月雅趣、闺房小意......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成为某个男人的新娘。”
“说是嫁个好男人,也不过是想要找到身份地位更加高贵的主人罢了。”
杏嘲讽般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却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蔑视,只让人感到极重的伤心。
“如同宠物一般,会被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妻子、姐妹、女儿被贩卖到吉原的事情多不胜数。”
她向着天边的月亮伸手,苍白手指触到的艳红栅栏像是从指尖倾泻而出的赤色鲜血。
“樱花盛放的七日、女人的青春年华——樱花和女人的尸体,就是这个国家繁华的基础。”
“这些,都是在世界政府的一百七十个加盟国的默许下发生的。就算离开了这里,外面的世界也一样。想要逃走,也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
杏轻轻握住了冰凉的红色窗栏,转头看向索隆:“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活下来是我自己的决定。如果我想要改变一些什么的话,应该从此时此地开始吧。从今以后,哪怕在这里,我也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来战斗——”
少女露出了和调戏他时一般无二的笑容。
“以游女的战斗方式。”
索隆看着她,并不言语。良久,男人站起身来,道:“我明白了。不过...”
“你的愿望很可能实现不了。”
杏笑道:“这种事我当然知......”
“因为,我会把这里的栅栏全部破坏掉。”
“诶?”
“骚乱过后,这里恐怕会荒废好一段时间。你想做些什么的话,可能需要想别的办法了。”
杏被男人的自作主张震惊,道:“你在说什么......”
索隆舔了舔后槽牙,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道:“我的刀在就好了啊...嗯,算了。先抢门口护卫的刀再去找......”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杏赶忙拉住他的衣袖,道,“就算破坏了也没有用的!”
“那些女人什么都不会,她们离开这里根本无处可去!”
“国家的法律、官府的体制、社会的习俗、人民的观念......每一样都坚不可摧,这绝对不是破坏掉哪里就能轻松解决的问题。”
杏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时间,室内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这时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外头有些嘈杂。醉汉模糊不清的打闹声,男人的喘息和游女的娇吟,似乎还有卫兵的喊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在提醒她这童话般美好月夜的真实面目。
索隆微微侧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