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地上完一上午课,亦柏才打开手机,章张夕凌晨一点敲出的信息一股脑蹦到屏幕上。
女人最容易被表面的花里胡哨糊了眼!
不管怎么样,我奉劝你拿了学生证赶快回学校。
你们寝室那一窝狼,你只是只小绵羊,你学他们耍,什么时候被剥了吃掉都不知道。
亦柏盯着这三条信息,绞尽脑汁思索着,发现自己竟没太懂她的话。
她走出食堂,往回寝室的方向走。
他不会骗我的。想了半天她才这样回道。
上楼的时候有人猛地从后面拉住她:亦柏同志!紧接着她一个不稳单脚踩空,后背便贴上两团软绵绵的肉。整个过程伴随着亦柏的惊呼。
这么惊喜?嗯?那声音在耳根处呵着气。
亦柏回头,看见容夏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闪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亦柏怔了两秒,对后背的触觉有些不太适应,身体往前倾了一些,注意力又集中到那条红色大围巾上,边转身边说:你这么怕冷吗?
容夏点头如捣蒜,跟上亦柏前行的步伐,笑闹着挂在她身上:可能是因为太苗条了,囤积的脂肪量不够
亦柏无奈地步履维艰,叹气:你那是太瘦了,平时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艰难地上了一楼,亦柏热得背上冒汗,她揉了揉容夏近在咫尺的半颗毛绒脑袋:你再冷也不能拿我当热水捂呀,我累死了都。
容夏一怔,讷讷放手,一边上楼一边摸自己脑袋,半分钟没有说话。
亦柏站在六楼楼梯口,奇怪地回头,心里有些迟疑:你不会生气了吧?她知道容夏平时喜欢跟别人亲近,但是可能出于性格原因,她实在没办法做出像钟楠和秋浣池那样自然亲昵的反应。章张夕也曾经抱怨过自己不解幽默,讲话一板一眼,容易得罪别人。
难道是刚才说错了什么?
亦柏不安地开口:我不是说你长得瘦不好看,我的意思是你太瘦了
亦柏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连连摆手。
不对,长得瘦不是不好看,是不健康。
你看我也瘦。
我的意思是亦柏一个人在上面慌乱地手舞足蹈,容夏缓缓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上来。
亦柏咽了口口水:要多吃健康食物,对自己身体好。
容夏微笑地看着她:我没生气,你的意思是你在关心我对吗?
容夏此时的表情是亦柏从未见过的,很温暖诚挚的微笑,像是从心里射出的一道光。
亦柏脸颊微红,舒了一口气,嗯,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两个人并肩来到寝室门口,容夏迈腿要踢门,亦柏制止了她,我带了钥匙,我开门。
可是里面有人啊。
还是不要打扰她们比较好,其实开门挺麻烦的。钥匙准确对准孔,咔嚓一声。
容夏嘴唇轻轻抿起,在门外站了半晌才走进去。
亦柏回了寝室便开始打理出门装备,钟楠笑着揶揄:单身贵族要去见对象啦!
亦柏脸红着背过身去胡乱洗了把脸。
我给你化个妆吧?容夏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双手抱臂靠在阳台上瞅她。
可以吗?亦柏眼睛亮亮的,脸颊两侧红云犹在。
容夏打了个响指,过来。
亦柏乖乖坐好,容夏掏出大盒子里的瓶瓶罐罐开始全部一股脑往亦柏脸上招呼。就这样招呼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收手的趋势。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幻芷脸色复杂,她和钟楠悄悄说了几句,钟楠坐不住了,将容夏拉到外面,压着嗓子问:你想干嘛?
你别管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
里面突然传来亦柏的惊叫声,两个人赶紧转身朝寝室里面看去,只见亦柏拿起包和手机就朝外面冲来:我快迟到了就先走了,谢谢容夏!话音一落,人就没影了。
钟楠沉默半晌,冷冷瞥了一眼容夏,便回屋:你后果自负。
路上公交车因为道路施工又堵了十分钟,亦柏急得火烧眉毛,但也只能无力地等待路途和时间自己规划的进度条。
她全身心瞪着手机屏幕,心惊肉跳地等待那个未知的电话。
期待又害怕,原本想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能够给对方留下守时礼貌的好印象。
可是现在
她叹了口气,垂下脑袋。
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亦柏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外界密密集集的视线。
直到对面一个老太太出声:唉!我说娃呀
亦柏抬头,在摇晃的背景里看见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你咋把脸涂成这样哩?
亦柏害臊地摸了摸脸,我我已经成年了眼珠心虚地四处瞟动,竟发现车厢内半数人都盯着自己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成年了也不能涂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