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1】送画稿的小女孩</h1>
还有三分钟就要迟到,瘦小的少女在空无一人的村庄小径上狂奔。
借来的旅游鞋,脚后跟处显然与她合不来,疼痛与滑腻的折磨在提醒她,磨出的那两个水泡都已破皮。
可她没有时间停下来稍作休息,凹凸不平的石砖地也不允许她光脚前行。
少女抱紧了怀里的文件纸袋,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11:58分
她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可以把这份来之不易的设计稿送去老师家里。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她的老师。
少女的影子在街灯下被拉扯地极长,她在十二点到来的前一秒按下了庄园外的门铃。
“您好,我是黎烟,拉斐尔让我来.....”
守在庄园门口的宏伟铁门在她还没把话说完之前,先一步自动向两侧打开。门铃监控的对讲机那头除去按钮声外,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脚后跟还在隐隐作痛,黎烟在等待开门的这段时间里稍稍做了调整,把鞋子的脚后跟处踩在了脚下。
前面不再需要跑步,这样穿着应该没关系吧。
小心翼翼地走在庄园的石子路上,硕大的花园里没有一盏灯,黎烟只好依靠前方宅院二楼的灯光前行。
花园里传来细细嗦嗦的昆虫声,是不是还有分辨不出来的咔嗒声,黎烟有些害怕,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如果裴先生无法收留你的话,你就要跟我回去。”
她绝不要再回到孤儿院!
想到这里黎烟屏蔽了那些试图让自己退缩的嘈杂声,她的步伐加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宅邸的门前。
两米多高的好木门框上雕刻着巴洛克风格的复杂纹饰,黎烟默默干咽了一下喉咙,为自己打气。
“咚咚......”
“请问,有人吗?我是刚刚在铁门处打过招呼的黎烟!”
木门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要打开的痕迹,门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黎烟把怀里的稿纸抱得更紧,纤细的胳膊用了稍大一些的力气又敲了两下。
“有人吗?我是来送手稿的!”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被拒绝的恐惧渐渐爬上了黎烟的脑袋,她太熟悉这种无人理睬大门紧闭的感觉,她害怕没有人为她开门,害怕她需要顺着过来的路再一路走回去,更害怕回去后再被送回孤儿院。
“如果有人的话......求您开开门......”
无人应答。
大概是因为脚后更实在太痛,又或许是因为没有吃晚饭她跑了这么久几乎脱力,总之黎烟再也没有站着的力气,背靠着红木大门,一点点的矮了下去。
屁股触及门庭的大理石板时,黎烟被冷得浑身颤了一下。
“您开门把手稿拿去也好呀......呼。”
往双手间呼了一口气,使劲得摩擦着,好让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不要那么僵。
“这样......我也算做成了一半事......好回去交差的......”
11月份的意大利深夜,气温在零度徘徊,黎烟出门时被人抢走了外套,单薄的春秋裙和已经被当成拖鞋穿的旅游鞋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她折起腿,把设计稿的纸袋放在了胸口与大腿之间,又双手环着膝盖,试图保存住自己最后的一点体温。
眼皮就要抬不起来,黎烟就这样被冻得快要失去意识,白到泛了紫的嘴唇却还努力开合,试图说什么。
“别......我......回......别......”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宅邸一楼的灯终于亮堂起来,黎烟紧靠着的门被向后打开,她失去了支撑,整个仰后朝屋内摔了下去。
疼痛没能够让失温过度的身体转醒过来,倒是屋内开着恒温地热的地板,让她不自觉得整个人往地面贴的更紧。
穿着睡袍的慵懒男人半睡半醒地看着躺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他满不情愿地蹲下身,伸出拇指和食指试图将黎烟怀里的牛皮纸文件袋抽出来。
未果。
黎烟像是把最后一点力气都放在了抱紧文件袋这件事上,男人抽不出纸袋,又不想触到她因为赶路奔走而风尘仆仆的身上。
“......请别......送我回去......别......送我......”
或许是因为吸收了地暖的温度,黎烟嘴里又开始重复地喃起这番话来。
被穿过大门而来的风吹地发冷了,男人直起身,用穿着软羊毛拖鞋的脚尖,把黎烟往屋内拨了拨,然后关上了门。
他从睡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信手打了个电话,慵懒清亮的声音不情不愿地说道:
“门口多了一具尸体,来帮我搬进屋。”
凌晨一点,格里芬一接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