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4 她,是他的女人</h1>
溫煦宇托著腮,若有所思地用指關節敲著桌面,「真不甘心,下次一定要贏。好不容易吃了你一城將,結果卻忘了你那黑貴婦在後面虎視眈眈了。」他用的是棋術界專用的術語,閔允程挑眉,不太在意地把玩著剛吃來的白棋。
「你棋下得不錯。」
「小時候跟祖父學的。」煦宇咧嘴一笑「不過很久沒碰了…卡斯帕洛夫說過,黑白棋子看起來,就像摩尼教同時存在對立著的光明與黑暗——」
允程語氣冷淡地打斷他:「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康復了沒有?」
醫生仍舊笑得親切溫和,「你覺得呢?比起我這個局外者,你可是這兩年來和她幾乎形影不離的當事人啊。她的狀況,你比我更清楚吧?這兩年來,你把她藏起來,讓她徹底斷絕外界一切聯繫。你不應該也很清楚…閔允程,你瞞不了她一輩子的。」
閔允程握緊手上的棋,冰冷的臉龐有種殘酷的氣質。「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閔家的醫生、我的朋友……還是出於擔心俞桑棠的立場?」他瞇起眼睛。
「你真敏銳,」煦宇露出潔白的牙齒,眼底卻深沉地找不出一絲笑意「我的確很在意她,但某種角度而言,我擔心的人是你——閔允程,我怕最後傷得最深的人,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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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畫顯老的妝。」
面對這吩咐,化妝師快哭了。這大概是她踏進這行業十幾年來第一次收到這種要求…她又不是特殊化妝或弄劇場妝的。坐在梳妝鏡前的俞桑棠忍不住嘆氣,「你是真的那麼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他環著手靠在牆上,懶洋洋地笑道:「怎麼,真的那麼想讓別人注意妳?」
桑棠嗤地笑一聲,藉著鏡子的倒映望向他,他講話無時無刻不都帶著刺,即使是在外人面前,也都非給讓她難堪,她沒看他,只低聲講了句:「這用不著你擔心,我也知道自己有幾兩重。」
鏡裡的她,穿著件白底青花瓷滾毛邊長袖禮服,胸前是旗袍領,碧海藍絲料鑲上毛茸茸的雪白毛領,散發古典韻味,清新靈動。
不只手臂,肩膀、背後甚至小腿,都被遮得密密嚴嚴,明明是正式的晚禮服,卻有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荒謬感。衣服當然是閔允程後來選的,剛剛還特別請人改了下腰身。然而這般保守設計的禮服,卻益發襯托出曲線的曼妙,梳妝師特意替桑棠挽了個東方風味的慵懶髮髻,配上豔麗紫色的花飾。沒什麼珠光寶氣的裝扮,連耳環都沒戴,妝也畫得簡單,礙於閔允程的淫威,化妝師不敢大展身手,只大略替她上了點腮紅和睫毛膏,原本慘白的臉頰頓時染上嫣紅,嬌豔如花。
原本還要再幫俞桑棠化點口紅,但塗好後她自己還沒轉頭看鏡子,後面始終不發一語的閔允程卻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擦掉。」
那顏色太豔,帶點橘色調的紅,勾勒出唇線的微揚,美得過於露骨,他不喜歡。
不,應該說是他不喜歡給其他人看到。
化妝師不敢忤逆,很快幫她換掉唇膏,挑了款淺嫩的粉紅護唇霜,薄薄擦在桑棠唇上,完妝後臉上一點厚重妝感也沒有,反而因為衣服顏色的關係,顯得格外稚嫩,像要參加喜宴盛裝打扮的小女孩。
男人從管家那接過大衣,讓俞桑棠挽著自己的手走到門廊搭車。上車前她因為鞋跟太高,穿路歪斜可笑不說,好幾次還差點仆街摔倒,但閔允程恥笑歸恥笑,完全沒有要打消帶她出場的打算。
抵達會場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但晚宴還沒開始,會場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確認,閔允程調了下白金袖扣,對著休息室中央擺著的立身鏡淡淡地掃了眼,然後轉頭看向窩在落地窗前沙發,處於恍神狀態的俞桑棠:「想什麼?」
「想等下會在什麼樣的人面前出洋相啦。」她抬起臉,沒好氣地回答。
從窗外看出去,很明顯是大型活動的公開場合,布置隆重不說,居然還疑似有影迷在外頭守候…也是啦,閔允程公司是靠拍電影維生的,等下會有什麼大牌明星出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看著女人一臉煩惱地抱著頭亂晃,他嘴角依舊忍不住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哦,什麼樣的人?」
閔允程的身材很好,即使稍嫌平淡的白色西裝也穿得異常出眾。嚴格來說,就是一個衣冠禽獸——很適合打扮的那種禽獸。
俞桑棠抬起臉,眼睛微微睜大:「閔允程,今天到底會有哪些人來?總不會有電視轉播吧?還是隔天娛樂版頭條報導什麼的…」
他不置可否。
「妳說呢?」他走向沙發前的她,輕輕地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公司一年一度的晚宴,我有可能會讓它那麼寒酸嗎?無論是國內外的平媒、傳媒…這可是一場盛會,俞桑棠,我會在今晚讓全世界看到——妳,是我的女人。」
面對這般霸氣又毫不掩飾貪婪的宣告,她卻反常地從座位上挑起來,抓著閔允程的手,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般興奮難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