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59 那天,與現在</h1>
回憶往事原來是這樣地可怕。俞桑棠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用棉被裹緊自己發抖的身體,悶聲嘆了口長長的氣,全身的力氣好像都消失了,被鬆軟綿被包圍,軟綿綿的毫無真實感。
她還記得一清二楚,那天閔允程生日宴會的點滴擺設,鮮豔的花朵點綴整個會場,她第一次參加的宴會,徹徹底底的像場噩夢。而造成那一切的,不是別人,當然是閔允程。
小阿姨興沖沖地拉著盛裝打扮過一番的俞桑棠,熱情地將她介紹自己熟識的貴婦、千金。她穿著那件美麗卻不適合她的華麗裙子,手足無措地像賣場上正被推銷的商品。
那些人的視線露骨而銳利,他們表面在笑,心裡卻毫不保留的批判著她。俞桑棠知道自己就像個笑話,活生生的笑話,閔允程被其他受邀而來的同學包圍著,哪怕沒說一句話,那種血緣特有而來的冷傲氣質,毫無保留地襯托出少年的英俊。
他啜了口飲料,不著痕跡地看向不遠處尷尬站著的桑棠。
當她因為惶恐而下意識張望時,兩人的視線交會了。
俞桑棠無法忘記那時少年眼裡的冰冷。他瞪著她,彷彿她的存在會污染整個會場似的…但,在她難堪地低下頭時,閔允程忽然推開擋在他身邊的人,朝她筆直走來。
「等會妳到我房間裡。」他咬牙切齒地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她轉身「我有話要告訴妳。」
是的,她都還記得。
什麼也忘不掉。
俞桑棠從床上掙扎地坐起身,撫著自己的嘴唇,怔怔地發愣。剛才她主動吻他時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唇上,隨她冰冷的指腹緩緩地滑過,竟然全身又慢慢地熱起來了。
她、她現在是怎麼了?
難道是在發情嗎?
「靠…不行不行,俞桑棠,做人不能這麼下流!」桑棠把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裡,邊用拳頭忿忿地搥著被單,小腳也用力咚咚咚地踢著床鋪,像要逼自己區散掉腦中的淫念那樣。
倚靠在門邊的男人嘴角勾起無奈的弧度,「妳打床出氣做什麼?」
「吓!」她猛然抬起頭,像玩一二三木頭人般動也不動「你…你幹嘛盯著我的臉看啊?」
閔允程偏頭,眼睛清澈得看不見一丁點漣漪,「方管家跟我說,妳在房間大喊大叫,要我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靠,她忘了這個家什麼都好,就是隔音效果很糟糕「咳,那…你是不會敲門吼?」
「我有敲門,」男人頓了頓,她幾乎聽見他心底的嘆息「可是妳沒應。」他敲了,但房裡的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渾然未覺。
「呃,那個…」桑棠尷尬地放下被自己凌虐變形的無辜枕頭,坐在床上吞了口口沫「反正,對不起啦。」
閔允程沒說話,她身上穿著上下一套的粉色直紋睡衣,寬鬆的剪裁看不出她身材的玲瓏。披散在肩上的長髮因為濕意而微微捲曲,那樣無辜眨動著的內雙眼睛,水潤而楚楚可憐地瞅著他,簡直像發出似有若無的邀請…
他走上前,理所當然地俯下身,將不知道還在拚命嘟嚷著什麼勁的女孩一把壓在床上。剛洗完澡的閔允程,全身散發出沐浴後特有的好聞香味,不是那種水果似的甜味,而是清爽如微風般的氣息。
濕潤的頭髮覆在他額前,冰冷的水珠順著鼻尖滴在她泛紅的臉頰上。俞桑棠咬著乾澀的嘴唇,想掙扎,可才沒動幾下,男人的臉就靠得更近了。她甚至可以從他越來越深沉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羞紅臉的倒影。
可以確定的是,閔允程知道她很緊張,可他絲毫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他單手就能反扣住她的兩隻手腕,毫不費力地將桑棠的雙手抵在頭上。臉緩緩地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她不由自主地再度吞了口口水。
「喂,閔允程你把我弄濕了啦…」洗完澡也不吹頭髮,水滴在臉上很冰耶——她無意識地抱怨完,才發現自己剛剛講的話非常的引人遐想「啊——那個!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輕輕地挑起眉毛,非常故意地跟著重複了一遍,「妳濕了?」
「不是不是!啊啦真的不是啦!」她發出崩潰的哀號,根本越描越黑「我不是說我濕了,呃,總之我沒濕啦也就是說…」
男人無聲的笑了,那陣暖暖的熱息噴灑在她鎖骨上的肌膚,惹她一身激慄。
「也就是說,妳還沒濕,嗯?」
「不是啦!」桑棠臉紅又莫可奈何地打斷他「我剛剛的意思不是那個…」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越來越往下看去——閔允程穿著棉質的浴衣,渾身散發出慵懶的況味。
這世界上就是會有這樣的人,穿西裝的時候比誰都俊逸儒雅,渾然的王者架勢,一旦穿上休閒的服裝,卻又不知不覺地散發出野性的性感。隆起的腹肌線條,完美而剛好地展現出狂野的體格。在雪白的袍子襯托下,更加害人想入非非,想伸手去碰觸,想動手把那礙眼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