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云芸身子完全平静,女警方才起身。身姿远不若方才轻盈利落,想是此番以魂力替云芸调理身子,亦耗费她不小精力。
饶是显见的疲累,女警也并未稍歇,而是立时起身,面向她的管区长,等待示下。
如何?
确是某种淫毒发作,已清理干净,但一时找不出根源。
话语恭敬,听不出半丝不甘愿。
管区长闻言,看了眼厅中长长女囚队伍,道:
先送她回我房间。
女警黑沉眸子几不可查的犹豫一瞬,后迅即回道:是。
艳姐却将那一瞬犹豫捉入眼中,堪堪印证自己方才生出想法:女警分明极厌弃云芸,却对那位年轻管区长无有不从,无有不从,却又显然不愿其与她所厌弃的云芸有任何多余瓜葛,此二人绝非普通上司与下属关系,在联想刚刚依稀听到的那声小姐,这位管区长,身份颇值得思量,只怕绝非她一介欢场女子可轻举妄动、胡乱挑衅的人物。
有闲暇注意这些,自是因了女警的回复令艳姐放下心来。那看起来颇有两把刷子的小女警,竟似没发现欢果半分踪迹,刑先生就是刑先生,手段当真高明,便连渡者的查验都可骗过。艳姐心底,亦自多了两分忌惮。
云芸亦自诧异,小腹中原本硬而胀的异物感在女警魂力入体那刻突兀消失,好似那欢果从未存在,又好似好似有意躲藏!那岂不成了活物?如此荒诞的想法令云芸不寒而栗,立时打消,却又挥之不去。
总是好事吧?若能就此消失就好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同时冒头,落入不堪处境,自欺是否也可算作一种希望?
身子恢复久违的平静,经受长久折磨的女孩虽终于得回身体控制权,却也疲惫到极点。几乎在听闻管区长愿暂且收留回护那刻,紧绷的精神便即松懈,沉入黑甜乡中。昏去时,只觉身侧一阵吵杂,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无论发生什么,云芸都再无力关注,自不会知晓,这边女警应管区长命令用囚服裹了她自地上抱起,那边艳姐却悠悠然软倒在地。口中尚且不闲着,甜腻不改却虚弱非常:
不成了不成了,我这昨儿下晌到现在水米未进,怕是低血糖犯了。
低血糖症发作,至简单快捷处理方式,莫过于喝上一杯糖水。然则为精简结构,宇渡的看守所当真就只是看守所,仅只有办公区与囚室两部分构成,其他诸如食堂、活动室等等职能,皆由其他合作机构承担。
所谓合作机构,说白了,即是为囚犯提供工作机会的各类场所。
她们所在这间厅堂,北侧逼仄阴暗的无窗廊道通往各监室区域,南侧通透明亮、开着窗扇的廊道则通往多个传送室、端口或是法阵等等,通过传送系统,即可抵达不同工作地点,囚犯的三餐亦由用工单位提供。
简而言之,监室区这边,常规而言无需存在任何食物。遇见此类低血糖症病患,与其派人去办公区员工食堂跑腿耽搁时间,倒不如
直接送医务室。
管区长当机立断采用极简方式,指派狱警,送走艳姐这项麻烦。
厅堂内重归秩序井然,女囚们继续由北侧各廊道涌入,做简短登记后,再向南侧各廊道疏散而去,仿佛方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另一厢,艳姐绵软软扶靠在个女狱警身上,脚下却是半点不慢,几乎是紧赶慢赶的闯入医务室大门。好在送她来的狱警神经有够粗大,虽也诧异自己带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女犯,怎的好似路走的比平时还要快些,却并未细想,只因这女狱警心中也有那么几分迫切心态。
这世道,无论如何进步,某些流弊永远屡禁不止。譬如,碍于人情的徇私舞弊,近乎惯例的行受贿路,又或,暗无天日处的道德沦丧。
未必每间牢狱都称得上暗无天日,毕竟,社会是真的、不停的在进步着,只是,人毕竟是人,仅仅两种标的不同身份的制服,却总能把某些人轻易变成恶魔,有的监狱多些,有的监狱少些。这个文明社会里,暗无天日的,往往只是他们时常集散的那些个小角落。
地下城区中心区看守所的这间医务室是其中之一,虽不至于名声在外,体系内的人,尤其身在底层做事,却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些其中猫腻,甚至不乏与其合作从中渔利的,送艳姐来的这名女警,就是其中一员。
她可不是什么恶魔,只是个底线划得低些的凡人,偶尔帮恶魔们跑跑腿,搭把手,从中渔利些好处,赚几个贴补家用的外快。自认算不上害人,至少不是伤害无辜。被司法流程拘到这种地方来的,能有几个好东西?
且据她观察,那些小贱蹄子,可情愿得很咧。
女警没有发现艳姐异样,固然因向来粗心大意惯了,更多的,却是惦记着怎样用手里这娇软风情的美人跟那些色欲熏心的家伙套几分好处。
只可惜黎明时分收进来那个小丫头被管区长送走了,这女警虽粗心鲁钝,然只看那小妮子一身新近造就的靡乱痕迹,便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