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节 此生不能望其项背

    <h1>第一百一十节   此生不能望其项背</h1>

    初二那年，在苗惠软泡硬磨下终于让程澄松口愿意在家里开个生日会接待苗惠和陆远一同祝贺生日。

    那天苗惠为了给程澄一个惊喜，自己对着程澄给的地址让爸爸开到了她家正门，被震慑得呆在原地忘了让主人出来接客，还是程澄看了监控才出来接人的。

    她跟着程澄的脚步，基本上是逛了她家一圈，她的心思全在她家的建筑设计上，送了她精心准备的十二份生日礼物，就拉着程澄的手想要再逛一圈。

    她喜欢每一扇精雕细琢完美对称的木门，喜欢庭院里巧夺天工的假山奇石，水榭楼台，还有每个房间里充满诗意的设计布置。

    她轻轻摸着程澄书房屏风上栩栩如生的绣线，觉得自己再逛一天也看不完，“澄澄我今晚能住你家吗？”

    “不能。你看上去像要把我家搬走的样子，有点危险。”程澄把她的手从屏风上拿了下来。

    “好吧。”苗惠没有否认，她抬眼看了看吊顶镂空的天花板的书房，看着柔和的日光从上面撒下来，落在书桌上，光线刚刚好。“你家真的，肯定很贵吧？”

    说到钱，程澄年幼的脸上划过几分沧桑，“建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维护费是多少。”

    苗惠顿时体谅了她平时的铁公鸡行为。

    她对程澄家中西结合但又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建筑设计一见钟情，“设计师是谁？我想去瞻仰一下这位大师其他作品！”

    程澄往书架顶上挂着的画一指，“瞻仰吧。”

    苗惠看着画上的劲松，捧吹的话张口就出，“大师不愧是大师，画也画得这么好！”

    “这是我奶奶画得最差的一副画，我爷爷挂在这里是为了用黑历史激励她。”程澄又转到这幅画的隔壁，指着一副幼儿园水平的书法说：“作为报复，我奶奶也把爷爷的黑历史挂了出来，两两相对，互相折磨，相互激励。”

    “哇——奶奶和爷爷感情一定很好吧？”苗惠心中感叹两位老人幼稚又可爱，想必十分恩爱。

    “应该是的。我出生前……”程澄顿了顿，“以前父亲提过两人的往事，确实是一对神仙眷侣。”

    苗惠的视线被墙上其他画吸引，她依次看过去，小女孩的内心愈发赞叹，“既会书画，也会建筑设计，你奶奶也太厉害了。”

    “是的。”程澄说了一句让她难忘的话，“这辈子我不能望其项背了。”

    程澄看上去有些失落，苗惠刚要安慰她，她又语出惊人，喃喃道：“不过只要我够有钱，就没什么我超越不了的。”

    “……”

    那个时候苗惠在重审自己仰慕这位少女的意义，后来回到家想起此事再想——谁没几个仰慕的对象、追不上的人，自己不也对程澄望尘莫及？是不是与其跟她走相同的路，不如另辟蹊径超越她？

    她得不到答案，因为苗惠不知道没有程澄作为路标，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走远。

    “但是你现在找到答案了是吗？”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地从商场走到江边，望着对岸的高楼大厦，陆远觉得苗惠也遥远得到对岸去了。

    “……”苗惠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淡，她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对呀！我终于不再是程澄的跟屁虫啦！”

    “哦，那真是恭喜你了。”他语气更冷，“所以你要说什么？再拒绝我一次吗？你说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阿远你别生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远双眼微怔，又隐隐生了一丝希望，他语气平和了不少，“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在程澄的奶奶身上找到了我梦想的蓝图，我也想试着去创造属于我的作品，所以这两年来我不断磨练自己努力争取去美国留学的机会……”他眼神昏暗，苗惠的声音都弱了下来，“很快，我就能去M大了……”

    “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摇了摇头，陆远冷笑一声，“那我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原来你来找我，是告别。”可他宁愿她再拒绝他一次。

    苗惠没面对气压低脸色臭的陆远，她低着头不敢出声，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握，很久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说：“恭喜你！我是真的为你高兴，因为你这一年真的很努力。”

    苗惠低着头，心想着你这可不是高兴的语气。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死心了。”

    她猛地抬头，又怕自己惊慌的表情特别做作，又迅速低头。

    陆远看着平静的江面平复自己的呼吸，却熄灭不了胸腔里的怒火和委屈，他深深的注视她一瞬，果决地转头就走。

    苗惠心口突然一阵慌张，她怕他真的转身再也不回头了，慌忙地跟上去喊：“阿远，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他头也不回地喊，大步向前拦下一辆出租车，看都不看她一眼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