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许莹篇?十七(真父女/过程np/BE)</h1>
阮娘一看,许韫已然脸色发白,手里的瓷汤匙捏碎了。州官听闻声响,还以为是阮娘犯错,登时指着阮娘骂起来:“怎么搞的!”
阮娘被他骂得微微颤抖,下意识往许韫边上躲,躲到一半看见他的神色,又僵住了,好在许韫伸手过来抓着她的手才不至于难堪。
州官见许韫颇为爱护,又讪讪的打圆场:“汤匙也太容易碎了,来人啊,还不赶紧换一个。”
再上来就是银汤匙了。
阮娘被他握着,手心滑腻腻的,有些湿。女儿家敏感,她虽看不见桌布下的手,鼻子却闻到一点血腥气。
许韫一直握着,她便悄悄掏了手绢,轻巧在他手上擦了擦。
这一顿,味同嚼蜡。
晚饭后,许韫推说吃得油腻,要同阮娘在外头散散步,拉着阮娘就走。
他哪里是要散步消食。
随从马都在后门牵好了。
“阮娘,你在家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阮娘点头应是,许韫已经不看她,跨马就走。连下人也没让跟着,独自消失在夜色里。
阮娘掏出怀里的手绢,上头斑斑驳驳,都是血痕。
许韫的马,跑得又快又急,城里街上的灯笼,朦朦胧胧不清路,然而他拼了命的挥马鞭,一路奔驰。亏得马记着路,他才不曾撞上门墙。
下人过来牵马,许韫也不看,落地便跑。
等他跑到许莹院子里,悬到一半的巨石一下子砸下来,血肉模糊。
她何止是走了。
院子里门都开着,东西都空了。怪不得他爬墙那一夜,侍女都少了,怪不得他撞着那些大箱子,怪不得她要出门。
许韫抓着人便问:“小姐何时走的,她可说了什么?”
“老爷和夫人走了不久,车架便来了,小姐,什么……什么也没说。”
她什么也没说。
许韫拼命想,昨夜她说了什么,然而他想不起来,只怕一早便做了这样的打算。这回是他被人半道上丢弃,还得装着无事发生。
许韫不甘心,来来回回在院里找了又找,仍是一无所获。
她当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留。
她自己的都带走了,许韫给她的,都留下了。
地上还是从前送她的虎皮。
他在那虎皮上躺了大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跟着回门的下人来问:“老爷,还……还去接夫人吗?”
“去!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下人被他喊的往后退两步,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夫人……夫人还在娘家。”
“娘家?这里!这里……”许韫含含糊糊喊了两句一时也回神了:“啊,还在娘家……”
“她不在娘家了。”
许韫长长叹了一口气,手背遮着脸,低声吩咐到:“唉……去吧,牵马来。”
下人欲言又止的,他现在这般胡子拉碴,脸色青白的,未免太凌乱。许韫等了半日,见下人眼睛只在他面上身上转,他一摸才摸了满手胡茬。
等他梳洗整理,又是一番时间,等他再出门,天色已然蒙蒙有些亮。
阮娘在房里梳妆,许韫推门之时,她竟红了眼:“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我接你回去。”
阮娘哎了一声,慌慌张张的洗漱去。
她原是以为许韫一去再不回来了,哪知他去而复返。
许莹走得干脆,她的东西,也偷偷运了几回。她躲着许韫,也躲着卢俊小王爷。带出来的侍女都让她半道上遣散了,只贴身带了一个原先雷拓的养娘张嬷嬷。
马车七弯八绕才到了新的住处。
起初两日没个帮手,张嬷嬷年纪又大,许莹夜里听她咳得厉害,还要起床伺候她,有心要找几个下人,思来想去总是不妥。
雇人怕他走了要走漏风声,买也不成,买来的丫鬟下人要上官府登在户头名下才作数。
思来想去,还是张嬷嬷托家里人送来两个丫头,一对夫妻才得几分空闲。
许莹原不愿她与同乡叨叨,用了几日,那些人还算麻利,这才忍下了。
年底的时候,张嬷嬷问她:“夫人,要回许府过年节么。”
许莹摇头:“莫要再和我说什么将军府不将军府的,我不是那家的人。”
既不回许府,就得尽早置办年货。张嬷嬷便是叫了张林氏的汉子张千出门购置。
东西多,他一去便是十来天。张林氏嘴上不说,只天天探了脑袋等他。
张嬷嬷年纪大了,下着雪,她腿脚发疼,许莹让她回房歇着,侍女也跟过去伺候。院子里腊梅开得正好,嫩黄的花瓣,香味也好。
她只管捂了手炉坐在廊下发呆。
也不知许韫如今在做什么。又想起她带出来的金银首饰顶不了几年。许莹有心做些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