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静睁开眼,入目便是主卧熟悉的天花板。旁边的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是谁在内清理自己。
身体干燥而轻盈,显然经过很好的打理。黑暗中与继子的性事似乎只是一场过于惊人的淫靡幻梦,然而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如白日惊雷,昭示那场迷乱的真实。
她该如何面对淮?她将沂当作淮去引诱,又半途清醒认出身上人。
静。淮穿着宽松的睡衣从浴室中出来,显然打算上床休息了。
看到丈夫高大健壮的身躯,静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沂也是这般的高大。
淮稍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静拥紧被子,只露出一双春水似的眼。望着妻子的眸子,淮感觉心尖都化了,只要她乐意,即使现下开膛剖腹掏出这团鲜红的肉都没关系。
他坐到床边,抱起缩成一团的女人放到膝头,柔软地唤:静。
女人不答,沉默的一团。
男人是极耐心的。素日里商场上的那些耐性他一向懒得用到日常中,但怀中的妻子却是意外。予她再多耐心他也是舍得的。
我的静这是怎么了?和我说说怎么样?
女人仍旧不答,他也只是抱着她坐在那里,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背部以示安抚。
不知过去多久,女人才向男人的怀抱里挪动了几分。
淮登时露出一个笑来,托着她的屁股又往怀里塞了塞:静可终于愿意理理我这个老头子了。
才不老!她猛地探出脑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年长的丈夫惊讶的看到妻子脸上表情风云变幻,失笑道:小花猫。嘴里说着,连被子带人一齐抱进了洗手间放到洗衣机上。
他用热水打湿毛巾仔细地伺候小祖宗擦脸,又凑过脸去啄吻她的脸颊:我的静哪里都好,所以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静咬着牙,不知如何对眼前人开口,心中惶惶无比。明知男人即使知道发生何事也会爱她依旧,但她不敢赌。儿子与妻子,不管偏向哪个他都会难受。何况在某个夜里淮将她拢在怀里,试图拉拢两人的关系。
一想到丈夫的拳拳关爱,她捂着胸口扑簌扑簌落下泪来。正因她与丈夫夫妻同心,此时此刻才更觉怆然。
淮险些慌了神,心啊肝啊宝啊的乱叫一气,手更是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他的小妻子在他面前一向娇憨,就算床笫之间他要得略凶了点也没有哭得这般凶。莫说是妻子本人了,他也只觉肝肠寸断,几乎泪流满面。
我的静啊他抱着妻子,一时之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静松开手里的被子,环住丈夫的脖子去亲他。
被丈夫宠坏了的妻子哪里懂如何取悦男人!比起不像样的吻来更像是小兽的舔吮,满嘴眼泪的苦涩。
她不该哭的。静心想。她一哭,淮便也觉得难受。淮真心实意地爱她、待她,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可她也不想对他撒谎。夫妻之间最怕欺骗。
她的手扯开宽松的腰带,探进去握住那孽根上下滑动。
淮一手扶住她的脖颈弯下腰去由她去亲、去舔,一手去下面试图移开她的手。
脏。
不脏,你洗过的。静任性起来,轻轻咬住他的鼻子:就算没洗过我也不嫌弃你。
淮叹气,嘴角却弯起。男人的手掌覆上女人的手背,带着她用上些力气去帮他。
宝,男人在她耳边落下甜蜜的吻,重些也是受得住的。
她又哭,这次却是被男人亲的。缠绵悱恻的深吻一次次地落下,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淮亲昵地咬她的腮肉,调笑她接吻这么多次了还不会换气。
她本想着用空闲的手把他推开,却只是哼哼唧唧的偏过脑袋用肩窝夹他。
不过瘾啊,我的静。男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沉的笑意从眼底溢出,渗到眼角的细纹里。
我吻你再多次仍觉不够,恨老天为什么四十三岁才让我遇到你,他继续吻她,恨不得将她吻到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道,即便一天只有两个吻,早遇见你一天便多两个吻,早遇见一年便多七百三十个吻。
我们相遇的前一年是闰年,她破涕为笑,所以是多七百三十二个吻。
我怎么舍得一天只给你两个吻。
我吻你千千万万次都不够。
淮。
(七)
淮对于妻子哭泣的原因有隐约的预感。
一边是他当作心肝来疼都嫌不够的妻子,一边是流着他的血的、叛逆的儿子。
别的家里都是丈夫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左右为难,他家却是妻子夹在丈夫与继子之间不知所措。
他后悔了。后悔用社会伦理层面的婚姻关系将她困在他的身边。
沂是他的儿子,他清楚地知道他会对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继母产生尖锐的情绪。但那不是问题,他有办法解决。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