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乖巧的垂着头端庄优雅的跪坐在地上,这是每个东京贵女们对待长辈该有的毕恭毕敬的姿态。
咳.....蝴蝶,抬起头来。
女孩儿得到她父亲的许可缓缓抬起她雪白的脖子,一对水眸粼粼,凝视着她敬爱的父母亲。
一直将小蝴蝶养在深闺的东城家家主打算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东城一郎此时与他结为连理三十年的秀珠夫人坐在主坐上,东城一郎要下达了他的长女将来的审判而秀珠夫人则是捧着热茶小酌一口后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我想把你许配给山田家的次子,下个月初五便是你出嫁之日
蝴蝶乖巧的听着父亲的安排,她感觉自己心里莫名其妙泛起堵塞感,而且浑身不自在想要凑到窗边去透透气。
可她作为贵族少女矜持要维持,只能将拇指捏着自己的和服衣角。这是她一紧张或者面对尴尬局面来掩饰不安的习惯。
东城一郎手捧着热茶喝了几口又说。
三天后,山田家会派人递交聘礼,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睛好像被雾给笼罩了一样,感觉此时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缓缓抬起身义正言辞。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可以拒绝吗?我不想再摆布了!如果你们想要我嫁给不认识的男人,那我只能以死相逼了!
蝴蝶抬起手,做双手掩面状,眼眶微红豆大的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落在木制地板上留下道道深色泪痕,显得斑驳丑陋。
东城一郎听着女儿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冒出邪火。
他的妻子只给他生了一个没用的女儿,他诺大的家产今后居然要拱手让给那些所谓的亲戚们。
再看这柔柔弱弱不明事理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
啪!
东城一郎已经磨失了他最后的耐心,直接抬手重重一耳光。
看着女孩雪白的肌肤被打的迅速红肿,男人身边的秀珠夫人顾不上仪态连忙心疼的上前将呆若木鸡的女儿扶起来,搂进自己怀里轻声抚摸已经吓傻的少女头顶安慰她。
蝴蝶,我的宝贝孩子,你要知道你不可以在任性了。
我和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会老,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如何继承这样诺大的财产?
况且我们东山家已经不是从前的东城家了!
不止是我们需要你东城家世世代代勤勤恳恳的工人,仆人也需要这次交代啊,因为我们真的已经时日不多了!。
贵妇人一边从和服袖口中抽出丝帕给蝴蝶擦泪,自己也开始缓缓流出泪来。
蝴蝶,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妇人将女孩儿的脸捧在手心,神色无奈又苍白无力。
可蝴蝶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母亲,这个女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被训斥被打,母亲不是第一时间上前安慰她,而是让她接受这荒唐的婚姻?蝴蝶惨笑。
秀珠被女儿的笑容给唬住了,可能是愧疚心作祟。
觉得自己让一个刚刚成长为十五岁的花季少女用她脆弱的身躯来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没落华族,她这个母亲确实做的失败至极。
可她也是过来人她无法给女儿获取她想要的选择权。
你自己最好给我想清楚一些,秀珠我们走!
东城一郎带着秀珠夫人离开了,只留下蝴蝶一个人呆呆的蹲坐在席子上。
女孩儿垂下了她的头颅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一样,自己冷漠又无情的父亲和柔弱不能自理的母亲。
还有自己身处的大家族像极了一张无形的蜘蛛网,华丽的和服首饰重的她喘不过气来,这些累赘使她被束缚在网内无法挣脱她的翅膀。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明明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困住她,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起身,推开门走出大厅,迎面一个慈祥的胖妇人,那是蝴蝶的乳母阿信。
这个善良勤快的妇女看到自己从小奶到大的小姐整个人呜咽着一颤一颤连忙把她搂在宽厚的怀里。
蝴蝶抱着乳娘阿信,将头埋在阿信的怀里,阿信看着女孩乌黑的头顶并没有做任何问答但是神色也是黯然惆怅。
因为她早已从别的佣人口中得知,小姐可能要订婚了,可她也无法为这个女孩的婚姻做些什么,只能用她肉肉的手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乳娘,蝴蝶想要吃你做的点心
蝴蝶一副小女孩模样瞅着阿信,阿信不由得失声一笑。
虽然蝴蝶已经十五岁了,可是在阿信看来她完全还是个有着小孩子气喜欢玩闹还会跟她她撒娇的小女孩,真搞不懂为什么老爷夫人舍得把这样乖巧娇憨的孩子嫁出去。
我这就去给你做,小姐要不要再来一壶清茶?
好啊....!
片刻,蝴蝶拿着小叉子咀嚼着阿信做的樱饼,坐在亭子外沿腮帮子塞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