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样,不一样</h1>
张成将李慧芳母女俩,载到了县人民医院。在接到一通电话后,神色虽然未变但看着像是有件事需要处理,挂断电话后便向母女俩道别后便驱车离开了。
李慧芳看着熟悉的县医院大楼,眼神黯然的看不出情绪。李慧芳原本也是县人民医院的护士,而他的丈夫,程炎炎的父亲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因为能力出色被调任到市医院,而作为家属的李慧芳随着一同调任到她心念念的市医院。想到着,李慧芳心里一阵悲痛,短短几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曾经给了她无数美好的男人,再也不会牵着她的手,用着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她了。那个承载着他们俩无数个梦想的城市,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带走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爱人,一个家庭。现在想来反而是这个他们曾经想着离开的小县城,给了她那般如花似梦地美梦,可惜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什么是知足。
程炎炎看着李慧芳出神的目光,悄然地拉住她的胳膊道“妈…”然后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后缓缓地说着“我想先回家。”程炎炎说话时不经意的弯了嘴角。
李慧芳怔住了,她有太久没见女儿这般的笑过了,应该说从那件事以后从未见女儿笑过。她震惊地无法言语,看着面前的女孩眼里却好似看到了那个只会在他们跟前撒娇的女孩。
而程炎炎本人却并不知道自己方才有露出笑来,见李慧芳一脸呆愣地望着自己,她疑惑地又喊了句“妈?”
李慧芳见女儿又是回到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一阵失落,但现在她同样相信带着女儿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收回思绪,她点头道“好,我办完入职就回去。”
李慧芳说完,见女程炎炎点头应着自己,心里却仍不放心又补充一句道“呆在家里等我,不要乱跑。”她说着从行李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手绢里面躺着一个钥匙,然后将钥匙放进程炎炎的裤子的口袋里。
程炎炎,听着话点了点头。
李慧芳看着这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才走进了县医院。
程炎炎一路向着心里念着的地方走去,心无杂念地看着前方的石板路,最终在一个房子前下了脚步,这个楼房的台面很高,房子的大门口距离地面有十几阶独立的石板阶梯,而楼房距离离县医院不远,位于县医院的左后方,相对于县医院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吵闹,这里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除了偶尔的狗吠声,夏蝉的鸣叫,便剩下那微微的风声。
程炎炎一步步地踏上台阶,在终于到达房子的大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向那县医院大楼的方向,相较于从下面里望去,这里可以将县医院大楼看得更加的完整。
从前李慧芳和程子华工作都比较忙,有一次程炎炎就拿着父亲买的望远镜,坐在门口这石阶上看着县医院的大楼。虽然那时侯她期望着能够通过这望远镜看到自己的父亲程子华和母亲李慧芳,可是到了天黑俩人回来了她也未能如愿。即使这样,程炎炎不仅不为此感到失落,反而愈发地热衷于静静地坐在石阶上拿着望远镜,因为在观看县医院大楼的过程中,她会四处的张望,将望远镜望向一个院里时不时吵架的夫妻,望向那个逗着鹦鹉的老大爷,望向那个在菜园子里忙碌的老奶奶,望向那个每天下午坐在窗前写作业的小男孩,每当有阿姨或者叔叔路过她家见她拿着望远镜都会问“小炎炎,你都再看什么呢。”程炎炎总会笑着说“看县医院大楼。”
久而久之,她便将这当作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
许久,深陷回忆无法自拔的程炎炎终于回过神,她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把李慧芳方才给她的铁质钥匙,然后插进绿色铁门的锁孔,相对于这把崭新的钥匙,绿色的铁门上的漆已经脱落面上皆是锈迹,而锁孔也是一样,程炎炎艰难的转动着钥匙。
“吱呀~”的一声,门终于被打开。
程炎炎呆愣了会,终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踏进院内,她只觉得一切都是她们搬走时的模样,还是那栋黑瓦白墙红门的两层小楼,还是那个压水井,还是那个石桌石椅,还是那个葡萄架,可真的一样么?怎么可能还一样呢,楼房的墙面因为常年无人住又无人修整多出了许多的裂缝痕,颜色也有些泛黄,而那红门也不再艳红,被日晒雨淋的脱落颜色,压水井上也生了锈,石桌石凳的周边长满了青苔,有些石凳上面也都布满了绿油油的青苔,而那个本该在这个季节带来一片绿荫葡萄架也早已枯萎了。
此刻望着小院的程炎炎忽然的剧烈地摇着头,她通红着眼嘀着“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她一遍有一遍的说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上一颗又一颗的落下。
之后她不再重复着方才的话,如同受到极大的打击崩溃的地瘫坐在地上,哭的愈来愈加的大声。许久,许久之后她的声音由声嘶力竭变成抽噎,在最后这抽噎声逐渐消失在了小院里。
而办完入职回来的李慧芳,被打开门见到的景象吓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