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40 不是因为爱</h1>
如果说以往她说出气他的话足以令他怒气冲天,心脏时不时窒息般的一阵抽痛。
那么这次岑小南的两句话,彻底让靳亦浚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紧抿着唇,望着她的眼里幽黑一片,终是一言不发,从她身边走过。
高级的衣料没拂过半点声响,却在两人之间生生拉出一道无法触及的隔阂,其威力比起飓风的侵袭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岑小南并没有抬头追看他离去的身影。她沉默在原地,心口哽着一口气,一种名为难受的感觉在持续发酵。
她不就是想逼他走远点,不要再用那些虚情假意的宠溺迷惑自己。
怎么当他再一次转身离开,她又不小心尝到了那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
她讨厌这种类似依赖他的心理。
最好不要再回来。
她在心里默道。
她没有做错,这次她一定不要再跟他纠缠不休。
但是真的可以再也不见面吗?
佯装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男人一眼,岑小南面无表情地想,谁让她和两个宝贝蛋吃人家住人家,还跟人家有着法律认可的亲人关系。
就算要走,也是她走。
当然如果不是她在整理打包一些过季衣服时,一道有如利刃的眼刀直勾勾劈在她背后的话。
她想她真的会趁其不意,收拾收拾行李,出门散心个把月。
这是他们冷战的第三天。
对于曾经有过最甜蜜一段恋爱的他们而言,如今冷战的出现,是她翘首期盼的体验。
比起靳亦浚那台行走的制冰机强得多,岑小南适应得很好,不,应该说她乐于享受其中。
不会再有人逼着她吃饱穿暖,但凡一点儿小事都要受到管教,令人有反骨情绪。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早餐,日理万机的董事长不得不回公司坐镇江山。而托某人的关系,基本上没有人敢再请晋基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到他们的地儿作画。
不是世界太黑暗,而是阶级分层令权势的存在变成了理所当然。
闲赋在家的岑小南,在今天总算不那么无聊。
自她生日过后便偶尔与她保持联系的大哥还是首次上门拜访。
他会这么做,大概是放下了吧。
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岑小南切了一大盘新鲜水果,迎接岑视南的到来。
两个人坐在庭院内的欧式雕花单人椅,面朝广阔无垠绿茵茵的草坪,姿势自然优雅地啜着摆在跟前的下午茶。
怕啥来啥。
岑小南听到岑视南开口的问话,压下眼底的一丝惊异,唇畔弯弯,笑着回应。
“哥,不要再老生常谈了。靳亦浚对我好与坏,并不具备谈论的价值。”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现在笑起来这么假。”
岑小南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拢,直至隐匿不见。
“小南,你知道我不会逼你,这几年来没有,现在更不会。如果你过得开心,我不至于放弃得心有不甘。现在我还是守在哥哥的位置,我反而希望你放下过去,试着让自己轻松愉快一点。”
岑小南此时连背脊都僵硬一片。
许久,她才淡淡开口,声线从未有过的薄凉。
“可是我选择跟靳亦浚在一起,并不是想让自己在他那里再得到一份虚假的感情啊。”
“我只是想让两个宝贝过得更好。作为一个父亲,我肯定靳亦浚有这份能力。”
“我不认为跟他在一起,原谅他,我就会回到从前那个开心的自己……”
岑视南在听完她的话后,眉头轻蹙,眼神透过她望向她的身后,表情变得明显不自然起来。
岑小南很快回过神,“怎么了?”
岑视南说:“靳亦浚听到你说的话,转身走了。”
背脊再一次变得僵硬。
片刻,她才轻轻“哦”了一声。
反正这才是她跟他结婚的真相,而不是因为——
爱。
岑视南走后,留下几张豪华游轮的入场券。
岑小南给家中两位大家长打了电话,在自己妈咪询问靳亦浚是否知道他们要一起出行的消息时,她几乎是耍赖泼皮地蒙混过去。
电话那头的岑母和身旁倾身一起听话筒的岑父互相对望一眼,作为过来人的岑母怎么会不明白,两个后生仔估计又在闹小别扭。
岑父爱女心切,多次回家后都同岑母说起少掺和他们两公婆之间的事。于是这次岑母也不再念叨女儿,只说这件事要记得和靳亦浚提到,省得他不放心。
岑小南乖巧应下。
反正告知靳亦浚与否,妈咪也来不及知道。
两天后,岑小南左手挽着父亲,右手勾着母亲,一家三口非常难得地一起出现在开始缓缓行驶的豪华游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