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付砚母亲的记忆,路弥依旧停留在那个让她丢尽颜面的场合自己被指着脸羞辱,被骂,被诅咒,被扫地出门时隔这么多年,见到这个老妇,路弥心中还残存着恐惧的阴影。她无法对她产生好感,相信她对自己也是。
付砚也醒过来,见到自己的妈,先是一愣,然后从路弥的肩上抬起头,去看她。
路弥倒没看他,先站起来,朝付母打了个招呼:伯母好。
付母没有回应,只是去看儿子。
付砚不愿意解释,沉默低头。
付母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对路弥说:你可以走了。
路弥准备了很多说辞,没想到付母第一句竟是这个。
怎么?还等着我请你吗?
妈!付砚大声道,却被付母瞪了一眼。你的账以后再跟你算!付母数落完儿子,继续对路弥说:你走不走。
路弥抿了抿嘴,脚一动不动。
付母笑了,付砚却紧张起来。他站到路弥身前把她挡在后面,跟付母好声好气的解释:妈,爸能住进病房全靠小路找人,是她帮了我们,你不能现在赶人吧?
帮?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家能变成这样吗!?不择手段勾引你,你都成家了还不放过,这是帮吗?付母冷笑: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给有妇之夫当小三!贱人一个!妖精!
路弥在付砚身后,牙关紧咬。
妈!付砚也气了:你不能这样说她!
你给我让开!
付母把儿子推开,狠狠地盯着路弥。
路弥不想看她,偏过头去。
小姑娘家家不好好嫁人,跑到别人家里祸害!什么教养付母讽刺道:我儿子是有什么金镶钻,能让你这么倒贴你找不到好男人了吗?你烂到没人要了吗?还是你肚子里死过人、嫁不出去了吗!
一波接一波的咒骂,让五年前的记忆扑面而来。路弥胸脯起伏不定,忍了又忍,很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这是付砚的母亲、这是付砚的母亲路弥一遍又一遍默念,极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妈!你够了!
付砚冲过来,把路弥护在后面。
首先,是你儿子招惹的她,你骂她不如先骂我;其次,这回父亲的事她帮了很大的忙,如果你真要赶她走,那明天父亲也就得从病房里搬出来;论请论理,小路都没错!
付砚!你是我的儿子!现在你为了她竟然跟自己的母亲作对!?
付母也气得不轻,声音大的整个楼道都听得见。四周渐渐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些人甚至开始对路弥指指点点。路弥难堪地拉了拉付砚的手,示意他算了;付砚却一把反握住她的,紧紧不放。
五年前,我顺你的意,娶了我不爱的人;可是你觉得我真的快乐吗?妈,我不是你的工具,我也不是这个家的工具爸的医疗费是我在挣,房贷是我在还,生活费全是我在承担,就连唯一一辆车还是结婚的时候买的我也是个男人啊!我不是生育机器,更不是传宗接代的傀儡!我爱路弥!我爱她!!
付砚其实是个性格温吞的男人,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因为母亲的反对就跟她分手。现在敢当众跟付母吵架,也是由于这么多年的积怨没有渠道爆发,今天的事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路弥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眼睛一酸,掉下泪来。
争执之间,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娃娃的声音:
爸爸?
三人顿时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女童,背着小猪佩奇的书包,站在楼梯口。
付砚的手慢慢放开了。
周景春拉着佳佳走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三人。路弥忙背过身去擦眼泪。付母也不再骂了。
妈,这是怎么了?
付母有些局促,丝毫不复刚刚的愤慨。哦没事,她道:你、你怎么来了。
爸不是还要人照顾吗?我寻思着把佳佳带过来,还能看着点。
哦
她又去看付砚:这你同事?
付砚一愣,知道她问路弥,总不好说是旧情人,便模糊回道:父亲住院,她帮了很大的忙。
那倒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周景春倒也不再问了,直接拉着佳佳进了病房。付母狠狠瞪了付砚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人群渐渐散了,只剩下路弥和付砚两人在原地。
小路
付砚面带歉意地看路弥,路弥脸上泪痕未消,更衬得她容颜娇丽,姿色楚楚。
没事
路弥摆摆手,鼻音有些重。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路弥看是贺医生,便走到一边去接。
付砚看着路弥的背影,神情复杂。他本想过去安慰路弥,但是女儿在病房里喊爸爸,于是又看了眼打电话的路弥,还是扭头进了病房。
付砚父亲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基础病拖了这么久,加上又出了岔子,只能说多活一天是一天。贺医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