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疑心</h1>
第二日阿明带着龙安古惑仔集体出动,一班马仔苦着脸,十万册到底要怎样派完。
阿明都亲自搬着高高一摞在街头派发。于是就可见到,周六的上午,平日凶神恶煞的古惑仔,如今和颜悦色,恭恭敬敬扶老人过马路,"奶奶,要当心车啊,这本书你拿回去看。"说罢就塞本进菜篮。
律政司都要多谢陆琛,掷千金做慈善,为香港人民普法,社团竟然助力社会的法制建设,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靓女看下啊。"
陆琛同她说好要接她下班,等足两个钟都未等来他,黎珊便一个人回家。哪知却在街上收到自己的书。递书的显然是个古惑仔,阿明在一旁看到也已来不及拦。
"哇,免费派啊?"黎珊接过,故作惊讶。她不用想就知是陆琛在搞鬼。
"对啊,我们话事人免费给香港市民普法,他好好人。"古惑仔满脸得意,一派擦鞋仔作风。
"多谢。"黎珊笑一笑,把书放进手袋里便转身离开。
"顶你个肺,死蠢,死蠢。"阿明一边狠踹马仔屁股一边提心吊胆,“今次真是死掉了,露馅了。”
晚上一帮古惑仔打牌,牌桌上胡吣,"我今日见一个靓女,真是好正。"
"多正?"
"就好似神女下凡,啧啧,好正点。"马仔意犹未尽,"她脾气也好,竟然同我讲多谢。"
"我看你是傻的。"
阿明叼着烟从一边走来,“那是阿嫂。”想起昨日车上陆琛拍他后脑勺,阿明也一掌拍在马仔后头,“等我找你算账。” 快十一点,陆琛还无法从酒场脱身。
“陆先生,再商量,我们再商量。”台湾来的张生姿态放很低,又替陆琛倒满酒。如果不是想让龙安走粉给他们,这种正正经经生意人永远不会看得上陆琛这类人。
陆琛不为所动,饮光面前杯里的酒。
“价钱可以再商量。”张生旁敲侧击,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甚至说送陆琛一座金山。
“我要金山做什么。”陆琛喝得面红,还是笑着摇摇头,“我们这种人最怕就是有命拿,没命花。”
张生暗自思忖,面前的后生,怎么才过三十岁,就畏手畏脚,贪生怕死,不是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果断决绝的龙安话事人。
人家都说,出来行,迟早要还。哪怕陆琛不太认同这点,但还是相信,人不能太贪。
张生还是穷追不舍,最后陆琛只好摊手说,“我老婆不中意我走粉啦。张生不是也有妻女?这种生意要少做。”
生意没谈拢,张生打算狠狠敲诈陆琛一笔,一定要再拉陆琛去夜蒲,说自己从未去过兰桂坊,今日想见识见识。
“我要先回家,那个……我老婆在等我。”陆琛很醉,说话都发飘。
“陆先生惧内?”张生撇撇嘴角,朝他挤眉弄眼,“我懂。不如等下你回家我再叫你出来,就同她讲社团有事。”
“你懂个屁。”陆琛不悦,这个张生太不实在,自己四五十岁的年纪,家中都有结发的老妻,还是想在年轻肉体上找刺激。
“你是不是宠坏她呢。”张生自认没趣。
好说歹说,张生最后才不要陆琛作陪,条件是今晚的花销都算在陆琛头上,陆琛觉得太划算,就一口答应。
酒店门口,飞仔已经在等,陆琛摇摇晃晃上了车。
“阿明呢?”陆琛头痛,捏了捏眉心。
“明哥今日忙,要我来接大佬。”飞仔专心致志揸车。
“不知道在搞什么。”陆琛靠在座椅上,“我看他快要忙过特首。”
“明哥在忙着勾女啦。”飞仔在红绿灯前停下,“鸡窦的阿珍把明哥吃得太死,她过生日,明哥送了只好大克拉的钻给她,又替她买包买衫,我都希望当个女人……”
飞仔也是话痨一个,说个没完,陆琛没阻止他,怕他会被憋死,就随他说下去。
“看得出明哥也是真爱她,恨不得要死在她身上。”绿灯亮了,飞仔将车起步,继续八卦,“就是半个月之前,差佬扫货那次,大佬让我们全部人都到7号仓,结果明哥就迟到。”
“什么?”陆琛醉意全无,急切追问。
“对啊,明哥冒着迟到要被扔进维港喂鲨的风险,还是要和阿珍把事办完,后来……”
“你这么清楚,你在床底偷听啊。”陆琛被风一吹打了个激灵,他倒希望飞仔真是在床底偷听,最怕不是。
“那倒没有,是明哥后来和我说的。”见到陆琛冷,飞仔把半截车窗升了起来,“明哥怕我打小报告,其实有什么的,反正内鬼都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