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扑

    <h1>拓扑</h1>

    宁真是个大富翁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热情友好，沈清本打算一会去到轻轨站主动给仰止刷轻轨卡，结果电梯上仰止直接按了地下一层停车场，示意沈清上了一辆看上去就低调奢华上档次的黑色轿车。

    车子缓缓驶出c大，暗色挡风玻璃外背着书包来往的学生和教学楼越来越远，沈清在副驾驶正襟危坐，偷偷瞄着身旁驾驶位两手握方向盘，专心开车的仰止，心中又重复了一遍，宁真是个大富翁。

    沈清对车一窍不通，可仰止的车里冷气开得贼舒服，音乐放的舒服，座椅靠垫更舒服，甚至脚下铺的毛茸茸地毯踩起来都舒服，这肯定是好车。

    从侧面看起来仰止的下颚线线条流畅，鼻梁的弧度完美的不像话，这人简直是活体雕塑嘛，沈清有点羡慕，不过两人皆是沉默着，气氛总是尴尬的，沈清想了想，决定由浅入深地交流，问道:“宁……不是，你几年级了啊?”

    “我?”仰止平视前方，稍稍提速:“大二。”

    哦，别人的大二。

    沈清决定换个有共同语言的话题，想到他的豪车，斟酌再三开口:“你……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创业项目?”

    “创业?”仰止不解:“具体哪方面?”

    “嗯……”沈清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大四学长创业月入五位数”的成功案例，一一列举:“倒卖实验服?开卤煮店?做婚庆公司主持人?修电脑?”

    仰止沉默了三秒，低声道:“这倒没有。”

    那您可真优秀啊。沈清泄气，摊回座位里。

    十字路口红灯，仰止踩了刹车，看身边的小姑娘闷闷地拨弄头发，认真回忆了一下道:“不过我给我表妹补过课还押过高考题，这算创业吗?”

    补课?很多同学在做的兼职?沈清又兴奋起来:“算啊当然算，你挣了多少钱？”

    仰止略抬头，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我姑姑没给我钱。”

    “嗨。”沈清同情地看着他，颇有经验地说:“我姑姑也经常让我给我妹义务补课。”

    “不过有一些小奖励。”

    “什么?”

    你现在坐着的车。仰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记不清了。”绿灯亮起，黑色迈巴赫继续前行。

    c大和s大所在的大学城是c市未完全开发的新区，仰止在车载导航上标了点，一路向市区驶去。c市路况立体复杂，地形崎岖爬坡上坎，车上又坐了沈清，饶是仰止平素沉稳也拿出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专注路况，握方向盘的手掌都覆了层薄汗。开了半个小时，岔路口红灯，仰止踩下刹车松了口气，才发觉沈清许久没有动静，扭头一看，小姑娘缩在真皮座椅上睡着正香，眼下两道明显的乌青，碎发糊在颈上，脸蛋手臂压出大片红痕。      仰止抿唇，小幅度地向后调节了副驾座椅，继续穿进车流中，小姑娘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车内很快被均匀的呼吸声填满。

    沈清醒来的时候通体舒适，记忆短暂空白，好像一台塞满了病毒软件的老式电脑被重装了系统。

    挣扎着爬起来，身下柔软的坐垫和淡淡的草木气味提醒了沈清身在何处，沈清抬臂挡住车窗外刺入的光，突然想起仰止，急忙看向身侧，却发现仰止懒散地倒在座椅上，一手撑在精致的头颅后，一手却将一座连着彩色小球的金属支架扬在空中，整个人动也不动地盯着看，光洁的球面在他眼球里反射出近似狂热的光，他似笑非笑，沉声启唇:“topology.”

    球、球棍模型?沈清艰难地辨别出他手里拿的物件，上次见这东西还是高中学正四面体结构，不过仰止手里的明显比甲烷复杂得多。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沈清虽然很不想打断他的思路，但饥饿感还是战胜了一切。

    “你很累?”仰止沿顺时针翻转手中的模型。

    沈清犹豫了半晌，还是如实答道:“最近很容易累的，熬夜熬久了休息不好。”

    “课很多?”

    “也不单单是课……”沈清叹了口气:“还有辩论赛的事，这个赛季真是折磨死人了，我们每天讨论……”沈清突然意识到仰止就是“对方辩友”，连带着拔起了些不愉快的回忆，她尴尬地笑笑，道:“都过去了。”

    “沈清。”仰止唤她名字，眼珠还盯在模型上，神色却愈发认真:“别过分心重。”

    沈清不解，可“心重”二字打在脸上让她全身起了颤栗，她正色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仰止把模型收起，举起手机，学着沈清的样子正色道：“我点了三斤羊脊骨和三斤羊肋排，能吃完吗？”

    ……

    “差不多，再加点菜吧。”

    羊蝎子是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食物。

    浓香的一口锅子里熬煮大块的羊脊骨，骨汤在汤锅边缘泛起乳白的泡沫，开锅后换小火继续咕嘟，煮到骨棒上紧致的精肉松散，连骨带肉用汤勺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