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上学</h1>
还没到八点,任纾就被陈女士急促的敲门声给震醒了。
“起床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高三今天就开始补课了?”
书包还没整理,好在作业都在吴睿宣那里,他肯定不会忘,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任纾没什么升学的紧张感,想到要跟任绎道早安,任纾非常兴奋地从床上蹦了下来。
开了门,陈女士还没走远,见任纾准备敲任绎的门,嘴角又露出熟悉的嘲笑,直笑得任纾神经一紧。
“你不会以为你弟和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直接送进屠宰场吧?人家六点多不到就晨跑去了,你赶紧刷牙洗脸,下来吃你的饲料吧。”说罢,便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了。
任绎真的不是凡人,任纾坚定。
旅游那么久,不累吗?不过一想到才放了一个月,就得上学了,任纾觉得这个早晨是这样愁云惨淡。弟弟真会挑日子,如果早点回来,至少可以让她尽尽做姐姐的义务。
她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无精打采地下楼,看到刘阿姨在准备她午饭的便当。
刚坐下来,还没喝两口刘阿姨做的粥,就听见陈女士从卧室传来的声音。
“闺女,看见我车钥匙了吗?找不到我一会儿怎么送你呢?”
任纾吹了吹粥,和刘阿姨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陈女士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啊。任纾想说她可以自己打车去,但知道陈女士不可能放心,也就没多嘴。
任纾看着窗外,惬意地喝着粥,突然门铃响了,刘阿姨正要过去,就见任纾“嗙”一声放下勺子,推开椅子就往大门跑。
见开门的是任纾,任绎显然愣住了,他额前沾着几颗似滴未滴的汗珠,可能因为刚起床没多久,她脸上还是有些许平常看不出的少年的稚气,暖黄色的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铺了一层柔光,显得又乖又温暖,任纾甚至还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忘记带钥匙了。”任绎垂下眼睛看着一大早就冲她傻笑的姐姐,依旧是平静的、低沉的声音,只是带着运动后的喘息。
任纾想了想,转身跑向阳台,任绎见她跑得脚底的拖鞋就要被甩出去了,刚想要拉住她,就见陈女士火急火燎地走过来。
“闺女,我打车送你,你吃好把书包拿上咱们走吧。”
任纾在阳台长长地“哦”了一声,很快,又快步走到任绎面前,将一条干净的毛巾塞给了他。
任纾觉得自己不怕任绎了,弟弟也没那么吓人,刚刚拿毛巾乖乖擦汗的样子多么邻家少年,她在书房找书包的时候,满足而又宽慰地想着。她也不管什么书,看见就往书包里塞。
等到她下楼的时候,陈女士却在饭桌上吃起早餐了。
这是什么操作?
“你弟正好要去学校和同学打篮球,让他送你,还杵这儿干嘛,你24孝弟弟已经在外面等你了,饭盒他帮你拿着了,快去。”
“我弟送?多麻烦他啊。”任纾忸怩地抓了抓刘海,还有些受宠若惊。
“你耳朵不好是不是,说了顺路。”陈女士对她真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一想到弟弟在门口,骄阳下等着她,任纾动作迅速地换了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强行将动作放慢。
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任绎从车库的方向过来,还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色运动服,她分不清到底是运动服更白些,还是任绎更白些。就是神色,他又面无表情了。
任纾腿软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跑了过去。
“别跑。”
任纾小鸡啄米式点头。
任绎把她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提在手上,神情自然。
“走吧。”
任纾嘴边的“我自己可以的”还没吐出来,就咽下去了。
到底为什么任绎比她小两岁,气场这么大啊,她没胆子拒绝任绎的。她意识到她的邻家弟弟或许只是清晨限量。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任绎身后,一边偷偷踩着弟弟影子上的脚,一边打量他,任绎左手提着她的饭盒,右手提着她的书包,这画面,既诡异,又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温馨,两旁的树枝簌簌作响,白色花瓣像雪一样飘满翠绿的草地,她不想破坏这份宁静。
任绎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她痴痴的眼神。
“上车。”
不等任绎皱眉,任纾就听话地钻进车里。车来了她都不知道,任绎还给她开了车门,任纾脑海里突然想起刚刚陈女士说的“24孝弟弟”,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任纾坐上了后座之后,任绎就坐在她旁边。
整个车厢一片沉默。
任纾微微侧过头,看见任绎在闭目养神,她昨晚睡得很好,于是就这样头靠在前座上看着。突然,司机一个急拐弯,任纾的头猛得撞到了车玻璃上。
司机还在前面不停地道歉,一只大手包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揉,手很凉,正好起了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