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0.“池昭予”</h1>
她在梦里被他摆弄成各种姿势,会仰起头动情地叫他名字。她在临近高潮时会蜷缩起脚趾,双手都抓住他的手臂,接着,小腹连着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他坐在床上发呆,微微喘气。
梦里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吐出来的热气也湿漉漉的。眼睛垂下去,里面充斥着情欲,长长的睫毛被他顶弄地一颤一颤,睫毛上的水汽就会凝成泪珠从眼角划下。
他很后悔,没有亲吻她带泪的眼睛,在梦里。
池昭予双手捧着脸,清醒了一会。随手抓起一旁的手机,早上五点,寝室里除了呼吸声一片寂静。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晚,是她发来的:“谢谢啦,下次我请你吃饭哦”。
他依然笨拙,说不出好听的话,纠结了半天还是打了一个嗯字。
池昭予锁了屏幕,放下手机,轻轻下床去洗澡。
不知是不是动静有些大,霍期恰好醒了,他注意到池昭予这边动静,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池昭予举起手上的浴巾对霍期说:“刚五点,我去洗澡。”
“怎么起的那么早…”霍期口齿不清地嘀咕,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池昭予笑了笑。跟以前比,一切都在变好。
至少现在也有了朋友,还终于把喜欢这件事告诉了秋芃。
过去的回忆并不美好,能有记忆的场景都是灰色的。唯一鲜活的在记忆中的,是秋芃亮闪闪的眼睛。
池昭予读书读的早,14岁就上了高中。
男孩子发育的晚,所以那时候他比同学都要瘦小,皮肤白五官又精致,像个女孩子。
他性格有些早熟,不会说话,也不会玩游戏,所以和班里其他男孩经常无话可说。
刚开始那些男孩也会找他说话,但他总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尴尬的笑。长此以往,就再也没有人找他聊天了。
反正他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
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回家,没有朋友。
池昭予很聪明,学习也用功,交朋友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学习上,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最孤僻瘦小的、不讨人喜欢的人考试一直是第一,凭什么?
嫉妒往往是欺凌的导火索。池昭予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欺负的手段高明不到哪儿去,都是一些幼稚的恶作剧。
班里的其他男孩会说他是女生,每次他去上厕所,都有男生故意把他往女洗手间里推;考试的时候,那些男生跟他要答案,如果他不理睬,他们就踹他椅子;甚至发作业的时候,会有人把他作业扔进垃圾桶。
女生也是,偷偷在议论他。
有一次午休,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他忘记带饭卡,匆匆返回教室拿。
中午的教室一般都是没人的,偏偏那天就有人。
几个女生在前排的位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话。正好他能够听到的音量。
“池昭予本来就很娘啊…名字也是,长相也是。”
“书呆子吧,除了读书什么也干不了。”
“他凭什么第一?作弊吧。”
……算了。
谣言中伤,也不是第一次了。
池昭予站在后门那儿,脚步顿了顿,握紧的手垂下又松开。他叹了口气,转身悄悄地走了。
反正也习惯了。他就像角落里的蘑菇,只能在阴暗处生长,上不来台面。
又或许是家庭环境使然,爸爸妈妈没有给他足够的爱和交流,从小就是军事化的管理。
他妈妈是律师,爸爸是外科医生。十岁时父母离异,他跟爸爸生活。爸爸很忙,总是夜班。他初中开始就经常一个人在家。
爸爸妈妈从来不会去他的家长会。池昭予记得,初二的时候被同学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他听见了。
那是池昭予第一次和同学吵架,很任性的发了脾气,他气的脸通红,偏偏骂不出难听的话,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有病?”
那个男生应该是惊讶于居然有人骂人都这么软绵绵的。他捂着肚子笑,炫耀一般,骂的很难听,池昭予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对人能有那样大的恶意,娘炮之类的恶毒的词汇从夸张的笑容里漏出,他双手颤抖拿起手边一本书就往那男生脸上砸。
那男生额角被砸出一道口子,流出鲜红的血。池昭予在原地发抖,眼睛也猩红。
爸爸那时有一台手术赶不到学校,妈妈审完案子直接从法院过来。
一如既往的,没有安慰。妈妈冷着脸瞪了他一眼,把他送到了爸爸家。
妈妈面容疲惫:“你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管好你自己就可以。”
“可是!”
池昭予握紧拳头还想反驳,妈妈继续又讲:“妈妈要结婚了。你爸爸也很忙,不要再给爸爸妈妈添麻烦了好吗?”
握紧的拳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