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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只当做没有看见陈容予的眼泪。
对着儿子道:“没听到吗?”
他对陈容予这些年的一走了之仍然是有怒气的,见到对方软弱愧疚的模样就忍不住愈发动气,连带对着儿子说话都带出了情绪。
小孩敏感的知道爸爸生气了。
不敢有多言语,怯怯的看了眼陈容予,对爸爸的畏惧还是战胜了对着男人叫妈妈的别扭,他小声的冲陈容予叫了声:“妈妈”
陈容予没能忍住这种难堪,霍然起身,失态的逃跑了。
在那众目睽睽的饭厅,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只有躲在一个人房间里,才能感觉安全些许。
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里的装饰和家具都奢华的和他格格不入。有时候他甚至想不通,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会站在这样一个地方,过着这样的日子。
什么都好像是虚幻的。
只希望醒来发现此刻的一切都是梦,他的囡囡还睡在身边,伸手就能摸摸小女儿的后颈有没有出汗,出汗了要给她擦汗,不然容易着凉。他情愿干这些琐碎的小事,也不想坐在明亮的饭厅被一个小男孩叫——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陈容予的思绪,陆望冰冷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容容,出来。”
“”
“没听到吗?”
陈容予紧张地退了几步,直到背抵着墙,才磕磕巴巴道:“我准备洗澡了,你们继续吃,不不用管我。”
他每说一句话都是后悔的,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得体,惹怒了陆望,就连现在说谎,也说得这么蹩脚。
他怎么什么都这么糟糕?
连拒绝一个门外的人,都没有能力。
陆望听了他的话果然更加愠怒:“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还要我数到三吗?”
“一”
“二”
门从里面打开了,陈容予低着头,窝囊地站在阴影里。
就像上次一样,看也不敢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根本不敢听到陆望数到三,就怕这人做出什么更过分的惩罚。
反正他最后总是会屈服的。
现在开门,和被陆望踢开门,后果截然不同。
陆望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胸中燃烧的怒气莫名消了一些,他抬手摸着陈容予消瘦的后颈道:“好了,你不吃饭、要洗澡都可以,但不能关着门躲在房间。”
“好”
“洗完澡,就去看孩子做作业。”
陈容予闻言更加紧张:“为为什么?”
陆望垂眸看着陈容予:“因为你不能躲着他。”
陆望残忍且了解陈容予,逼迫着陈容予去承认、去面对他最害怕的东西。
他怕别人的眼光,他怕别人的议论,他怕别人在背后的看轻。
因为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他接受男人十分困难,觉得这是违背伦常违背自然的事。
他是一个做什么都得看别人眼色的老男人。
胆小、怯懦、不敢坚持自己的主见。
陆望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逼迫陈容予,像是拿着刀抵在他身后逼着他往前走一样。
陈容予最终还是听话的坐在了小孩子的书房里。
陆西钧在书桌前安安静静的写自己的作业。
陈容予就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翻看一本儿童书,他知道自己难堪且多余,就连翻书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
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看进几行字。
他又想囡囡了。
不知道小女儿几个月没见自己,有没有哭闹?
“你怎么了?”小孩子轻轻的童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西钧站在他面前,目愣愣的看着这个大人在流眼泪。
这是十分稀奇的事情,他几乎从来没有看过大人流眼泪。对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泪水就沿着面颊滚下来了。不像他自己和其他小朋友,非得嘴里嚎上两句,才能表达哭鼻子这种事。
但他依稀能够感知,叔叔应该是很伤心的。
陈容予惊讶于自己的失态,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又不听话的流了眼泪,慌忙用手掌抹了泪水,牵强道:“叔叔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真的吗?”
陈容予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撒谎,羞愧道:“也也有一点想我的女儿了。”
陆西钧是知道陈容予的小女儿的,像个大人般理解的点了点头:“你有多久没见妹妹了?”
“两个多月。”
陈容予盯着儿童书上的卡通小姑娘:“我实在是太想她了,她现在身边没有爸爸,又寄住在别人家里,还不知道有多想我,我很想回去看看她。”
“那你就回去看看。”陆西钧好意道。
“我”陈容予把头垂得更低,心酸道,“我走不开。”
“是还没到放假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