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更寄了信,但不是即时的联系就会让人心生惰意,想:“下一次吧。”、“到下个城市再……”
说到底,一切都是借口。
队伍里有不论如何都要和妻子取得联系的人在,手机装在防水袋里,用手表设定闹钟,时间到了才开机,固定讲上十分钟——尽管全是些不成不淡、不冷不热的问候。
众人调侃,他无奈苦笑:“不这样,我怕她跑啊!”
有人心有戚戚焉。“就是说!我上次远征,半年多没回家,我妻子……更正,前妻放了一张离婚协议书,收了行李,搬回娘家去了。"
在这儿的入全是经验丰富的背包客,杜言陌参与他们,当苦力和帮手赚取微薄旅费,以便到下个地点去跑。这些人热好自由,然而对于归属的渴望,是人类出生以来的本能。大伙儿长吁短叹,一个大叔注意到杜言陌沉默不言,遂问:“你咧?长这么帅,不可能没女友吧?对方怎么说?”
杜言陌想了想,勾唇。“他说他会等我。”
这一弯笑弧里,隐含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美好甜蜜。有人欣叹:“唉,年轻就是好啊……”
但那个跑了妻子的人却道:“算了吧,那种说会等你的话,根本不可信。人生啊,其实很短,短得你无法想像,谁真正有空闲虚耗、等候另一个人?”他抽了口烟,幽幽道:“何况对女人来讲,青春比什么都重要……”
杜言陌想反驳他的恋人才不一样,况且也不是女人……但不能讲,只好缄默。
那位大叔把他的静默当作思考,紧接着道:“小伙子我告诉你,虽说这招损了点,可若你真的很喜欢人家,不想她跑,就想办法让她怀孕!女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妥协很多事……”
杜言陌没语,先不论两个男人压根儿不可能怀孕,他们之间并没有需要做到这般地步,才能缓解的问题。
他回忆起一年安掬乐生日,向他要杯子,挑购过程里,杜言陌了悟:恋人真正想要的不是杯子,他杯子够多了,不差这个,他要的是“最好、最值得珍惜的”……于是他亲手制作了一个,并且刻下一行字。
他想传达——这辈子,我都想你快乐。
这是他唯一的愿,在送出杯子的同时,亦把自己的一生交付到那人手中。对方很开心,说:“这是我最想要的杯子。”
当下,杜言陌发誓给他最好,其中当然包含自己,可他至今还未跑出一个漂亮名次:第七名、第八名、第十五名……他心底忖度,好歹拿一次前五名,才够资格回去。
没关系、不要紧,两个人的时间还有很多——至少,拥有一生。
他相信那个人会等他。
等他成为那个最好、最值得珍惜的人,回来。
……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迷失得过头了。
不要说给安掬乐想要的,连自己灵魂的真实需求都没分清,只是一股脑的跑,跑过了界,当他在撒哈拉跑出第四名佳绩,满心骄傲、风光归来,那个人却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一毫不留。
安掬乐瞅着他。“还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多得不得了。可看见这个冷静到近乎可恨的人,那些攒了一年的言语,通通不知如何出口。尤其被讲了初次见面这种完全否定两人关系的话,不论原因为何,杜言陌都不可能不受伤: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他以为自己经过历练,早已不在乎这些问题了,其实不然。
相对无言,安掬乐挠挠鼻子。“嗳,我想上厕所。"
“嗯。”
嗯什么啊?!被这样苦大仇深地盯着,尿得出来才有鬼!
山不转路转,见青年没有回避意思,安掬乐吁口气,索性走向小间,不料杜言陌居然跟了进来。
“你……”不及抗议,整个人被自身后蓦然抱住,青年比他高一个头,得微弯身躯才亲得到他。安掬乐下意识避开,于是换耳朵被咬……他“嘶”一声,疼得倒抽一口气。
对方略尖的虎牙陷进肉里,吮去渗出的血水,啮咬过后则是一阵轻柔的舔吸,青年的鼻息喷落在脸边,连同发梢搔弄颊畔,又疼又麻又……甜。
安掬乐脑际浮现一股酩酊感,导致没站稳,尚不及伸手扶墙,已被人扳过脑袋,深深亲吻。
“唔……”
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身体,情交的引信该如何点燃更是一种本能。安掬乐唇瓣稍一松懈,青年的舌头便毫不犹豫地侵入、翻弄他嘴腔每一寸。
黏膜被舔舐,明明该归类在侵犯的行为,却因不同心态而有不同定义,安掬乐没有抗拒,为何抗拒?他喜欢他,不论如何都喜欢,他没有无聊到要去反对真理,无疑是蚍蜉撼树,没有意义。
倘若一个人的肉体如同糖神.存在记忆,那么他早已完完全全被清洗,成为青年专属。这辈子不会再找别人,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两唇淫靡交合,唾水相递的湿漉声响在空荡的厕间里回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