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告白

    郑煊回家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几次看着时煜欲言又止。

    时煜有些奇怪，笑问：“怎么了？”

    郑煊摇摇头，可过一会儿又偷眼去看时煜，时煜就由着郑煊看，不动如山的低头演算数学题。

    郑煊看着时煜专心致志的样子，更不好开口，心里犹豫又纠结。他本是个说一不二坚毅果断的人，否则也撑不起郑家这么大的基业，可到了情情爱爱上，因为太在乎时煜，难免患得患失踟蹰不决。

    总算在时煜起身倒水喝的时候，他觑了一个空，一边紧赶着给时煜倒了水，一边咬咬牙，问时煜：“煜煜觉得张子衿怎么样？”

    “嗯？”时煜不解。

    “是有点喜欢吗？还是有些讨厌？”

    时煜只当郑煊还在担心自己会抛下他，便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郑煊笑了笑，又问：“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呢？要是高考后，张子衿还”

    时煜脸色一暗，勉强道：“再说吧。”他毕竟还年轻，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张子衿亲缘浅薄幼年颠沛，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可时煜不能看轻张子衿的生命，不能放任张子衿因为他去死，“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想通了。”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郑煊抱住了时煜，把自己的脸埋到了时煜的肩膀上，时煜看不到郑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煜煜你不用为难的，只要你你心里有我，我不在乎张子衿。我不想看你为难，而且我从一开始就不敢贪心，现在这样，对我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我喜欢煜煜特别特别的喜欢”

    时煜听得怔住了，转头想去看郑煊的表情，郑煊却躲闪着时煜的目光，耳尖都红透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时煜告白。

    时煜掐着郑煊的下巴，掰过他的脸来，端详着他的表情，“你是认真的吗？”

    郑煊点点头。

    郑煊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别扭，但确实不是勉强或不情愿，倒是有些害羞。时煜顿时心情复杂，“你不用这样的。”

    郑煊却说：“煜煜记得我的好就够了。”

    当下社会风气开放，不仅对同性恋、双性恋、无性恋这些特殊的性取向极为尊重，对性虐、这些重口味的性癖也颇为包容，在各自自愿的情况下，确实有不少人组建了一妻多夫或一夫多妻的家庭，只是时煜一直觉得那样的生活太乱了，从没想过自己去享什么“齐人之福”。

    只是郑煊交往的那些人，大多有权有势，私生活都比较混乱，别说多人家庭，带着家人出去换妻换夫玩的都有，玩得特别开，糜烂得很。郑煊耳濡目染，思维方式难免和时煜不太一样。

    如果时煜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那由他先退步把，这个其他人，让他来定。

    张子衿出院之后，依然是时煜的同桌。

    他缺席了将近半个月的课程，难免跟不上，他看起来却极为努力，一扫之前得过且过的样子，勤奋的时煜都有些震惊了。

    张子衿依然会偷偷的看时煜，动不动就脸红，眉目含春，但却会鼓起勇气，去问时煜他不懂的问题，请时煜帮忙讲解，和时煜的互动竟然比入院前更多了。

    班主任还大为欣慰，专门把时煜叫过去，说让他牺牲一点个人时间，多多帮助同学。

    时煜十分无奈，虽然郑煊跟他说了那番话，但其实他和张子衿的关系还不是郑煊想的那个样子，并没有什么两情相悦，目前大概还停留在张子衿“明恋”时煜，时煜无可奈何的状态里。

    时煜虽然感动于张子衿对他的感情，却又觉得这份感情太过极端，对此滋味难辨，总有几分尴尬。

    张子衿依然有些怯怯的，但却没有以前的那般绝望。一次放学后时煜晚走，张子衿还小声的叫住了时煜，说：“郑先生之前来找过我，我很感激郑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

    时煜没想到郑煊还去找过张子衿，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张子衿眉目含情，“你是为什么会喜欢郑先生呢？他是在哪里打动了你呢？”

    为什么？

    时煜一怔，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说是喜欢郑煊喜欢

    他喜欢郑煊吗？

    他更多的是感动于郑煊待他的情意，沉迷于郑煊的肉体，觉得既然他那么喜欢自己，自己也应当负起一点责任，不能太没有良心

    是喜欢吗？一开始大概是没有喜欢的吧，只有感动与责任心，慢慢的，才日久生情，有了一些喜欢。

    却远远及不上郑煊待他的情意。

    时煜苦笑了一下，大概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没什么人喜欢他，也没有人关心他、爱他，所以到现在，对别人的爱，他才格外招架不住吧。

    总觉得，别人爱他，他就应该担负什么一样。

    时煜叹了一口气，也好，不然以他这样的个性，怕是永远也不会主动去爱别人，但要是孤独一辈子，未免太可怜了。有个爱他的人陪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