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被封杀了。
这消息一个月后才被林嘉禾知道,简真在短信里支支吾吾,那个时候林嘉禾在老家照看突然病危的父亲。
林嘉禾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年,从大学毕业后她就一直处于待业状态。没有戏拍,偶尔接个戏也只是个小角色,不得已她只能接一些平面模特的杂货来干,这一干就是三年。
北漂三年,入不敷出,林嘉禾还是咬牙撑了下来。为了什么?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心中那可笑的梦和自尊。
林嘉禾长得美,这是从小到大公认的事实。她遗传了母亲那一身的优点,从小就光彩夺目。所以林嘉禾打小就心气儿高,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清高,看别人下巴都不带低的。她成绩又好,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那样的女演员,所以即使从小到大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她都看不上。
在小城市这是资本,在大城市这是矫情。
大学时代,林嘉禾也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她的美带有一份英气,尤其是抬着下巴环顾四周总带着一种孤傲的气质。大学四年她没有拍过外面的戏,一心钻研戏剧,和当时的戏剧才子程立野搭档拍了不少舞台剧和微电影。
她以为等她学好一身本领,毕业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找她拍戏却未曾想,毕业即失业,她开始无戏可拍。
林嘉禾的同学在毕业一两年就混的风生水起,她签在一个小公司,开始东奔西跑,递简历走剧组。
投资商,导演,制片人,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块肥肉,林嘉禾心气高,不接受潜规则。当然她只有被淘汰的份。
“现在戏剧学院长得好看,十八二十出头的女演员海了去了,她一个快三十的女人,不给点什么还想演主角”林嘉禾在听墙角,那人啐了她一声,走远了,林嘉禾浑身打颤,好像被人打了一棍站都站不稳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嘉禾漂了快三年的当口,她爸爸的病危通知书下来了。
病情恶化,需要大笔手术费,这让本就捉襟见肘的林嘉禾一下下失去了方向。她妈许缪烟每天一个电话跟她诉苦,明着暗着膈应她追求什么狗屁梦想,不顾家庭,抛父弃母。
走投无路的林嘉禾慌不迭地去参加了酒会,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敲开了当时皓宇娱乐总裁高慕镜的酒店房门。
可还没等高慕镜来,她就已经落荒而逃了。到底是对自己下不了这狠心。
事后她打给高慕镜,跟他说抱歉自己还没准备好,高慕镜在电话那头笑笑,没关系。
当夜,林嘉禾就买了回家的车票,守在了病危的父亲身边。
第二天许缪烟从家里来医院,看到林嘉禾,喜形于色,凑到她身边问她是不是把钱凑到了。林嘉禾不说话,许缪烟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空手而来,于是指着女儿就骂。
许缪烟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追求者众多,她却选择了其貌不扬的林奕,人人道是爱情,可这爱情抵不过生活的柴米油盐,许缪烟变成一个市井妇人。
“我会想办法的。”林嘉禾被烦的受不了了,勉强应了一句。许缪烟瞪了她一眼,嘴像机关枪一样往外打子弹。
许缪烟一开始是同意林嘉禾当演员的,因为她听人说挣钱容易,但是林嘉禾却清贫地可以,许缪烟这才发觉上了自家女儿一个大当,催着念着让她放弃这个见鬼的演员梦,回家老老实实地找个工作,嫁人生子。
林嘉禾听了几句就呆不下去了,出了门去找主治医师。主治医师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见林嘉禾的脸,镜框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招呼林嘉禾坐下,耐心和她解释林奕的病情,林嘉禾恳求医生先救她爸医药费自己会尽快凑齐。
医生一笑,站起身来把房门关上,絮絮叨叨说了些关怀的话,然后把手搭在了林嘉禾的手上。对上医生赤裸裸的目光,林嘉禾苦笑,她抽出手来,顺便站了起来,“你放心我会凑齐医药费的。”
林嘉禾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形笔直,却是落荒而逃。骨气在灾难面前一文不值,可是她还揣着着廉价的骨气,守着林奕等死。
林嘉禾回家拿换洗的衣服,老远就听见搓麻将的声音,许缪烟的声音吊的老高仔细一听就知道她又输钱了。
林嘉禾默不作声地进门,招呼也没打,像个木头一样戳在四个人后面,林嘉禾发白的脸没有血色,一言不发的样子让许缪烟的麻友心尖一颤,由一个人打头,其余几人附和着收拾东西溜了。
许缪烟四平八稳地坐着不动,“怎么?又来教训我了!”林嘉禾鼻子里一哼,“爸都这样了你还赌,还嫌家里不够烦吗?”林嘉禾不知道她刻薄的样子和许缪烟如出一辙。
“我为什么赌,还不是家里没钱我靠着赌能多挣点回来。”许缪烟理直气壮,她的赌瘾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越穷越要赌。
“刚才又输了吧!我看你还有多少钱能拿去输!”
林嘉禾的话像是一把火,点燃了许缪烟的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