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挽风睡得最安心一夜,他不记得究竟梦到什么,醒来后格外怅然若失,显得有些慌乱在目所能及范围内搜寻。片刻后又像意识到什么般收敛了脆弱的情绪,眼眸低垂陷入思考。
精美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两名容貌昳丽妩媚的双生侍女款款而来,她们一人发间簪着芍药,一人则是牡丹。
花映芙蓉面,当真人比花娇。
稍作打量,挽风便收回视线,他垂眸注视盖在身上的锦被,触手微暖烛火下泛起朱玉般温润光泽。他不知道这是何物,却熟悉非常,因为在海底洞窟中桌椅软榻上垫的就是它。
能和某个大乘期禽兽一样糟蹋东西的家伙,修为料想低不到哪里去。翻找记忆,挽风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这种怪物,脑中念头纷杂,在他想要从头到尾捋一遍时只觉心头刺痛,顿时疼的脸色苍白用手捂住胸口。
那当胸一剑绝对是贯穿了心脏才对。
不可否认,挽风当时敢挡在方予竹身前是有所倚仗的。明目张胆捅气运之子,天道绝对会降下雷罚,自己最多吃点皮肉苦头,谁知道朱晓那老匹夫刺那么准,直接扎心了,老铁。
“忧思过重不利于伤势。”
耳熟的声音响起,挽风也不敢细想,只是靠在软枕上捂着心口疼的轻轻抽凉气儿。那人挥退了侍女,几步走到床前握住少年雪白的腕子,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在周身运转三圈,最终温柔包裹住心脏。
瞧见少年脸上重新泛起血色,他才停下输气举动,为对方拉下衣袖细致整理,重新将人微凉的手放进被褥中。
疼痛缓解,挽风终于有力气抬头打量对方,别说,这一看还真见过。
“是你”
他生得太过好看,即便只是在浮梦楼中惊鸿一瞥,记忆仍旧鲜活。在如此近距离注视,那张扬极具侵略性的美让挽风心跳加速,再次捂住胸口。
“扭,扭过脸去脸快扭过去!”
“???”
一向对容貌极其自负的青年迟疑片刻,按照对方要求侧过身体,气氛顿时有了瞬间凝滞。
“有何不妥?”
那人涵养极好,可长年身处上位之人威压犹在,要不是挽风对情绪变化极为敏感,几乎要错过他声音中的冷意。
“你你太好看了,我心脏疼。”
房间中原本就诡异的气氛显得更加尴尬,就在挽风考虑要不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时,只听那人低笑出声,略显沙哑的音色,仿佛有小勾子挠心般痒痒的,像是被他情绪感染,挽风脸上也莫名露出痴汉笑容。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暗骂了句男色惑人,又摆出与平常无异的淡然模样。
“咳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在下,韩墨生。”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对话后,挽风有些语死早的不知道怎么继续尬聊,他偷偷看了眼那人线条完美的侧脸,在心跳加速之前移开视线。
“韩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有您用得着的时候知会一声,在下必当赴汤蹈火”
“你觉得我动机不纯?”
那人倒是有趣,先拿话把路堵住,若是自己真有所求便是入了他的套子。韩墨生语调轻快,不动声色将问题重新塞了回去。
见自己小心思被无情戳穿,挽风嘿嘿干笑两声,索性不再多话,毕竟说的多错的多。韩墨生让人看不透,不过他既然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再随意打杀。准备深思时,胸口又泛起疼痛,索性不再细想打算见招拆招。
“你可知自己身世?”
即使不去看他,在神识下依旧能够知晓对方最细小变化,韩墨生抛出问题后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
“十三年前,煊赫之洲曾遭浩劫,一魔头渡海而来。他修为莫测,行事诡谲,竟以满月婴孩为材料提升魔功。”
“嗯嗯?”
男人声线优美,娓娓叙述显得画面感十足,但这躯壳的芯子已经换了一个,只把他讲的当故事,正听的津津有味。察觉到异样停顿后这才意识到自己问题,赶紧摆出着急模样询问。
“我也是其中之一?”
“当初,我恩师幼子亦难幸免。”
“欸——?那时候我只是个肉圆子吧,这你都认得出来??”
氛围破坏小能手完全不会读空气,在短暂沉默后,韩墨生摊开掌心递过去一枚显影佩。挽风接过细细观瞧,刀功古朴大气,根据籽料成色雕刻成太极图形,上面包浆已有年头,看来是常常被人把玩。
分出些许灵气探入玉佩,面前浮现出不甚清晰的投影场景,其中青衫男子正温和笑着为妻子簪花,那女人眉眼竟与自己七分相似!
心神不定的停止了灵气输送,挽风微微蹙眉,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
“他们现在何处?”
“修道之人本是逆天而行,子嗣自是艰难。师娘产子伤了根本,在你失踪没多久便道心溃散,而师尊与那魔头斗法伤重,三年后驾鹤仙去。”
敏感察觉到韩墨生情绪波动,挽风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