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船平稳行驶在海面之上,甚至未有任何波动。
不知是否与心脏破碎有关,挽风这几日总觉渴睡,时常说话间就晕晕乎乎困乏非常。
“嗯”
不同于往常少年清越的嗓音,似乎带着些许甜腻意味,鼻音浓重。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蹙。有只手轻柔抚摸过那人脸颊,嘴唇落在颈后,探出舌尖留下湿润亲吻。
睡意朦胧,挽风明显感觉到身上不老实的抚慰,他睁开眼睛,黑暗中对方脸颊竟是模糊一片。
梦?!
荒谬而可笑的答案让挽风心情复杂,他抗拒至极,抬腿踹他却被抓住了脚踝,那人顺势在精巧脚趾上落下一吻,手便顺着大腿摸去。
“怎这般调皮,嗯?”
对方话语中不难听出宠溺无奈意味,手探入少年两腿间后,竟然摸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用指尖摩挲缝隙,片刻后兴致越发高昂,舔上人耳垂呢喃。
“瑕儿真是个宝贝。”
“!!!”
突然从睡梦里惊醒,挽风连额上冷汗都来不及擦,蓦的掀开被子,衣衫完整就连系带都是自己的打的结扣。这时,他才慢半拍察觉到外面喧嚣,随后便响起侍女敲门之声。
“少爷,少爷可睡下了?”
“进来吧。”
稍作整理,挽风开口应道。名为牡丹的侍女进来后先行了个礼,随即在芍药配合下在铜炉中点燃香料。
她看起来非常急切,手抖了好几次才堪堪点燃,似乎心有余悸。
“出什么事了?”
难得看到她们这般慌乱,挽风接过芍药递来的灵泉水,润了润嗓音开口。
“遇上蜃气了,主人担心少爷又做噩梦,便让我们过来点上香。”
“知道了,下去吧。”
蜃气,海域中生成的精怪,步入它的领域后会在梦中勾起人内心最隐秘欲望,在不知不觉沉沦中被吸干精气。
略显清冷香气飘散在房中,挽风端杯子的手有些微颤。
朱瑕。
这是挽风告诉韩墨生自己叫丑奴时,他强行取的新名字。红色的痕迹谓之朱瑕,他说总有一天他会让自己回复原本模样。
其实那人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新名字,也鲜少会叫,仿佛只是为了提醒他自己实现承诺而已。但挽风知道,晨昏诊脉他会在自己还未醒的时候小声呼唤,叫的便是。
“瑕儿。”
此时此刻,挽风忽然有些混乱,在蜃气的影响下,自己最隐秘的欲望,竟然是
“主人您怎么”
“嘘。”
房门外,隐约能听见侍女压低声音细语,不过很快便被制止住,熟悉脚步声停了半刻,最终转身离开未曾进来。
包裹住心脏的热流微微发烫,不知不觉,心中的天平失衡,向另一人偏斜。
“牡丹。”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墨生哥他,他还好么?”
“请您放心,船已经驶出了蜃气,主人说今天晚了,明日再来瞧您。”
中规中矩毫无破绽的回复,那美艳侍女再次挂上妥帖又不轻浮的微笑,只是细细嗅去,在她进来后冷香中带上一丝血腥气息。
“下去吧。”
倚靠在软枕上,挽风还未咀嚼完今日之事,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瑕儿”
压在身上的人重量如此真实,就连他的吐息也清晰可闻,梦中意识本不甚清醒,在消除心间疑虑后反抗也没那么激烈。
这仿佛是残余蜃气作祟,不过点燃清神香后自是不会耗尽精气。
极尽缠绵的深吻,挽风看到他眼中深情,恍惚间又与记忆中那人重叠,嘴唇翕动,抬手想要去触碰对方。
“阿九”
刚唤出这个名字,便像清醒过来一般,心痛难忍。而梦境中男人则满眼疼惜,搂着他用掌心娴熟抚摸人胸口。
“韩墨生”
挽风叫他的名字,那人依旧不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像是拥住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