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如期归来
便是我生存的意义。”
很多很多年前,霍克生活的全部便是一扇小小的天窗,从那里可以看到天色变幻,飞鸟略过,如果是下雨天,他就会沮丧地抱着腿在墙边坐下,等待着天晴之后那一片水洗般的蓝色。
那时霍克还是个可怜的孩子,明明是这片领地的继承人,却被迫关在石塔里,过着衣不蔽体的囚禁生活。
他的父亲,这座山脉以及周边城镇的领主,洛克?埃尔法大人,在他生母病逝以后,又续娶了一位美貌女子。
起初一切都安稳无事,继母虽然年纪小,却对霍克很是疼爱,仿佛姐姐一般,让他渐渐忘却失去母亲的悲伤,然而不久之后,他发现父亲生病了,而且对他越来越暴躁,甚至很多时候都不肯见他,只让继母传话。
很快,父亲的身体便不能主持领地的事务,继母成为了他唯一的代言人,再然后,他就被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关了起来,听每日来送饭的仆从说,现在领地里主事的人是继母,老爷所有的亲信被打压的打压,驱逐的驱逐,这里已经是继母和她带来的人的天下。
霍克心急如焚,既痛心父亲的身体,又担忧祖传的家业,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他的身边,别说武器,就连可以收买的仆从都没有。
那年的霍克,不过十岁。
事情的转机在两年后,那天霍克见到很多黑鸟略过天际,他很快就辨别出这些黑鸟从未在这片山脉里出现过。
霍克预感到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来了,他凝神细听塔外的动静。
起初只是一点点嘈杂的声响,接着越来越多兵刃相交,更有像是利箭破空的声响,霍克揪紧了心,不知道是祸是福。
过了一阵,从石塔下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那声音停在了门外,他听见一道温和的男声轻轻念了一句咒语,许久未被打开过的铁门应声而裂。
在满室的尘土之中,霍克见到了他一生中最尊敬也是最爱的人。
他的叔父,卡拉维尔?埃尔法。
东方大陆最年轻有为的魔法师,人称白袍天使。
叔父和霍克说,他的继母以及相关的派系已经被他清理完毕,他的父亲已不幸过世,如今他要将霍克培养为家主,为此,他会在这里停留三年。
霍克这才知道,他的叔父在和他一个年纪的时候便选择放弃家业,只身前往西方的精灵峡谷去学习魔法。如今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叔父意外地收到了一位路过这片领地的精灵朋友通报,这才得知,他的家族已落入他人之手。
年幼的霍克从此便跟着叔父,过起了刻苦训练的日子。
叔父长得非常好看,和他父亲的严肃高贵不同,叔父是温文尔雅的,皮肤也是难得一见的白皙,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挂着一抹微笑,薄唇淡红,金色的发丝柔软而顺滑,气质温和如天边暖阳,让人心生亲近。
霍克当然也很喜欢他,在他看来,救他于危难之际的叔父,简直堪比神祗,身上的每一寸,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顶礼膜拜,更何况叔父是如此强大,无论是法术,还是学识,甚至是治理家族的手法,都让他崇拜不已。
叔父对他时而温和时而严厉,他能看得出越是逼近三年之约,叔父就越是着急。叔父仿佛生来就不属于这里,他的生存意义是四处云游,结交朋友,而这几年的被绑定,让叔父眼里的神采都黯淡下去了。
不时会有叔父的朋友来找他,精灵族的,矮人族的,还有海族的,甚至兽人,叔父交游广阔,而每当有朋友前来,霍克便被允许休息一天,叔父会和他的朋友在会客室彻夜长谈,或者到山脉里狩猎。
而这个时候,霍克便会闷闷不乐。
起初他以为这是小孩子的妒忌,叔父对他的关注本来就少,无端又多了人出来分散,自然生气。然而当他在三年之约将满,即将分离的夜晚,因为积压的不舍而辗转难眠的时候,霍克鼓起勇气去敲了叔父的房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穿着浴袍、发丝湿润、脸色微红的叔父,那瞬间,他心跳如擂,也终于明白到,长久以来对叔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那夜自然没有告白,霍克自己心中也是惊涛骇浪,年仅十五岁的他就算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碍于伦理和崇拜,不敢诉诸于口。
他贪婪地珍惜着仅存的相处日子,并大着胆子要求叔父,至少每年回来探望他一次,就一次。
叔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在对待撒娇的孩子,霍克大着胆子蹭了过去,仗着少年未长开的身体,舒服地窝在叔父的怀里,一直到深夜。
那一晚后来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靠着这一点亲密回忆,霍克熬过了叔父不在的一年又一年。
每年的三月初,叔父便会如期归来,每次都只是停留三天。这三天里,无论有多少事,霍克都会放到一边,无时无刻地跟在叔父身边,听他说旅途的见闻,缠着他学一些新的魔法,甚至只是陪着他,翻阅家里的藏书。
那三天,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