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转折往往来的猝不及防。
当林风行将注意力重新转到他早已离世的母亲身上,他日常经历的闪回变多了。
岳临渊也开始频繁出现,且通常表现为阴郁暴躁的状态。他没有再对林芙月做什么,每次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搞破坏,不见任何人。
尽管很担心父亲的这种状态,但林芙月没有过多在他身上纠结。她安排保镖随时监控父亲的状态,自己按照整理出来的信息继续深入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委托的私人侦探给林芙月带来了一则消息。
这是一条旧闻,在当时来说却是轰动一时的消息,虽然它只在报纸上语焉不详地出现了一次且没有后续,但在市井中流传着无数版本的小道消息。
“……我们之前也曾注意过这一事件,但却没有将它列入怀疑的范围。”侦探有些惭愧地推了推眼镜,“直到前不久,老板吩咐我们将一些看似不可能的消息也列入怀疑范围内,我们才认真的去调查了这个案件,并发现它和老板之间的联系。”
这确实可以用“案件”来表述。
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们从农村来到了省城,在男性伴侣的家中住了一年。一年后,警察撞开了他们的房门,遍地酒瓶的房间里,男人倒在客厅尸体冰凉发臭;冰箱里塞着母亲和其15岁长子的肉块;卧室的床上,遍体鳞伤皮包骨头的8岁男孩昏迷着蜷缩在被子中。
报纸上只简单报道了这一骇人听闻的案件:有家暴倾向的男子杀害了同居女友和她的长子,自己死于酒精中毒,只留下女友8岁的幼子。
这短短的报道给出的官方说明远没有邻里之间的口舌八卦来得精彩,也远没有警方发现的事实残酷。
事实上,警方在半年前开始发现女人的碎尸块,三个月前又发现了男孩的部分,但却一直未能找到犯案者,直到接到了由于尸臭而报警的电话。
在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中,警方还撬开了一个犹如刑室的房间,在这个没有窗户、隔音极佳的小小空间里,目光所及之处,种种用于性虐待的器具令人不寒而栗。
幸存的8岁男孩被送进医院紧急救治,遗憾的是醒过来的他并不能清晰地记得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提起母亲他会狂躁,并认为自己受到了母亲的猥亵:“她摸我!很难受!”
小男孩最清晰的记忆都在母亲带着他走出山村之前——但他遗忘了自己有一个哥哥。
医生解释也许是人的防御机制开启,让他忘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警方不置可否,因为还有一个没有公之于众的真相是:男子并非死于酒精中毒,而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在地上的空酒瓶中,检测出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
男孩的失忆不似作伪,最后人们仍然选择隐瞒了一切,告诉男孩:他们遇到了车祸,他的母亲不幸因此去世了。
他回到了村子里。
这个案件曝光的时间就在林风行随母亲离开村子的一年后,与他回村的时间相差无几,幸存男孩的年龄也能对得上。而先前村长无意泄露的信息显示,林风行也许有个哥哥。
高度吻合现实的信息让林芙月心脏“砰砰”直跳,黑白字迹下充满鲜血和腐臭的过往让人难以置信。
真的会是这样吗?父亲人格解离的根源……不如说,只有这样吗?那整整的一年中,发生了什么?
林芙月不敢去深想其中的黑暗与恶意。就算真的不是父亲遭遇了这种事,听到这样消息就足以让她觉得:“这太让人难过了。”
送走侦探,林芙月陷入了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这个信息告诉父亲?难以做决定的她首先联系了雷德。
最后这份资料还是交到了林风行手上。
“一男子因酒精中毒死亡 家中竟藏着两具碎尸”。
刚看到报道的标题,林风行的脑子便“嗡”地一声,剧烈的头痛和耳鸣使他蹙起眉头,坚持着迅速浏览了几行字,模糊的视线仅能捕捉到几个词:“家暴”、“母子”、“酒精中毒”、“死亡”……
纷至沓来的闪回洪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呻吟着抱住头,却只能看着画面一幕幕快速掠过,连成黑白交错的光影。林风行的“身体”下沉,另一个人从暗处浮了上来,接替他清醒地面对现实。
冷冷地看着桌上散乱的资料,岳临渊抓起那张发黄的报纸,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报道,半晌后鼻子里“哧”了一声,道:“胡编乱造。”
平静得好像他的手指没有颤抖。
陈年旧报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他又去翻其他材料。所有都看完,岳临渊才让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放平。
他甩开手上的材料,状似舒服地向后躺下,窝进了沙发中:“你看,我说过的,林风行是个懦夫。就算他再怎么否认,现在他还是逃避了。”
“就像当年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
岳临渊皱眉,嘴角下撇,摆出嫌恶的表情。他的眼珠无目的地到处漂移,看到了隔着一张茶几的对面,有两名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