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纪念抖手扔了平板一蹦三尺,第一反应就是道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具尸体道歉,但总觉得没办法真的把那尸体只当成个物件——纪念无意识地就会想给予他对待活人一般的尊重,从明明十分想要观摩把玩他的身体却还要借擦洗来掩饰时就已经开始了。
纪念忙去找了一件睡袍来为尸体穿上,才算是稍缓了一口气。他走出房间想冷静一下,才发现天色都已经开始变暗了,不知不觉中竟是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
意识到时间,纪念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又累又饿。之前是一股劲撑着没觉察到,现在算算自己可是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而且从昨天他和巩常白上山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有接近40个小时没睡觉了,期间还一直忙这忙那没个歇着的时候。这一下子纪念就感到自己简直累得想要直接趴在地板上就睡着了。
但终归不能真这么就直接趴地上去,纪念强打精神先去喝了点水,然后也没心思吃什么正经食物,只拿了两包营养剂匆匆填了一下肚子,他的眼睛就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了。纪念几乎是爬进的浴室,他随便用水冲了冲身体就出来了,之后好不容易走到卧室里,立刻就一头栽进床里直接睡得不省人事。
纪念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电话铃声把他吵醒才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巩常白,于是接起电话就埋怨他:“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啊,有什么急事不能白天说?”
“大半夜?”巩常白的声音拔高了些许,“你还没睡醒呢?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白天,下午!昨天就是因为想着你要休息,所以才没打电话吵你,你到底睡了多久?”
“啊?”纪念听巩常白这么一说才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整个房间依然是昏黑一片,怪不得刚才瞟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时间以为还是大半夜。
“这是”纪念坐了起来,挠着头对巩常白解释说,“唉,我忘了开房间的自动采光了,睡迷糊了,看着屋子里还是黑的就以为是大半夜呢。”
听筒里传来巩常白带着笑意的声音:“那你这是给变成日夜颠倒了,还是一觉睡了两天啊?”
纪念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机日期,答道:“算是睡了一天多吧。你有什么事啊,没什么急事就不聊了,我得起床了。”
“没什么急事,就是想问问你那棺材怎么样了?”
“棺材啊还放着没动呢。”纪念没说实话,“我回来就先做准备去了,搞我的金字塔,计算建模清理房间又去准备化验用的东西,又去查资料弄了一天,弄完了我就累得睡到现在了,前期准备不做好不敢随便乱动啊。”
“说的也是。要是里面已经坏了自然没话说,可要是因为准备工作没做好被我们给糟蹋坏了,那可真得后悔死。”巩常白也认同纪念的谨慎,在电话那边问道:“好吧,那你准备哪天动手开棺?用不用我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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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等我起来吃饱饭再想想吧,帮忙倒也不用你再特意跑一趟,你先帮我联系一些实验室吧,到时候我取了样本化验分析很重要。”
“嗯,好。”巩常白一口答应,“这些就交给我来办吧,这一两天就给你联系好。要开棺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你先起床吧,我不多说了。挂了。”
巩常白那边挂了电话,纪念才长叹了一口气,发愁要怎么把那具尸体的事情给隐瞒下来。这种珍宝,真是除非他们俩半点消息也不透出去,否则必然会引人觊觎,到时候无权无势的自己该如何保住他?
纪念和巩常白两家虽说还能称一声富贵,却真是没有权势。因为两家从祖辈开始就已经改变家风,淡出上层圈子不再结交权贵,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些安稳日子——要不然他们俩也不会穷极无聊到去自个儿玩盗墓,这实在是因为家里从小的约束和教育让他们没什么官富二代三代的纨绔朋友,也让他们对于那圈子里的各种玩意儿十分不屑。
如今纪念这倒是发现权势的用处了,可现在他想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一没关系二没基础的,想抱都没人给你抱。
纪念一面忧心忡忡、唉声叹气,一面开启了房间的自动采光。房间窗户的玻璃颜色开始逐渐变浅,阳光透进来越来越多,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然后,纪念就僵住了。
这房间的形状——斜面的墙壁,采光玻璃尖顶这座房子里有两个金字塔房间;两个金字塔房间里只有作卧室的这间里有一张床;他昨天把尸体放在了作卧室的金字塔房间里的床上;他现在正坐在金字塔房间里的床上
不!这不是真的!自己昨天没想来这间卧室睡的!这都是幻觉!这一定是在梦里!昨天明明是进了进了哪间来着?
纪念试图调取出昨天的记忆来证明现在他正处于梦中,结果却崩溃地发现他根本就回忆不起来,昨天自己在困得恨不得用四肢爬行的情况下,到底是打算到哪间卧室去睡觉——记忆反而告诉他,整理了的卧室只有这一间,其余的他也根本没顾上去开清理机器人去整理。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跑来这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