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张衍去看了程先生,一推门差点被酒气熏了出来。他赶紧敞开了门,让空气流通。
“远清,醒醒。”
程先生趴在桌子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嗯?张衍啊?”程先生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一起喝几杯?”
张衍傻眼了,他从没见过程先生喝酒,醉成这样自然是第一次见。
“别喝了,在喝下去有危险。”
“张衍,你让我喝吧,我一旦清醒了就会想起他。”
张衍端起一杯酒坐在他身边,“远清,我今天陪你喝一场,你有什么苦,你都跟我说出来,说完你就当敬了往事一杯酒,让它们都过去,好吗?”
“敬往事一杯酒?我凭什么敬它一杯酒?我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要踏着过去的荆棘,血肉模糊,痛彻心扉。”程先生直接拿起一坛酒往嘴里倒。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他心头既没有朱砂痣,也没有白月光,空空如也,却也舍不得装下一个小小的我。”程先生又喝了一口。
“可现在,他懂了喜欢,却也不是因为我”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远清,他也有苦衷”张衍没法把实情跟他说出来。
“他有苦衷,他有什么苦衷?他的苦衷就是他在军中跟别人恩恩爱爱,还得千方百计摆脱我?”程先生苦笑。
“他怎么那么残忍啊?他若不喜欢我,直说便罢了,写那几封信骗我干什么?”
“远清”张衍还想劝他,但程先生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自己嘟嘟囔囔之后又睡着了。
张衍把他扶到床上,脱了鞋盖了被子,让他睡了。
这边,蔡陆的眼睛时好时坏,有时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可是第二天又是什么都看不见。
“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时好时坏呢?”
“按理说不应该啊,蔡团长,您头部之前受过什么伤吗?”
“之前被炮炸的晕了过去,醒了就有眩晕,恶心的症状。”蔡陆想起了之前那次的伤。
“那我们去拍个片子吧,我估计可能是之前受过震荡,形成了血块,压迫了神经。”
“拍片子?照片能看出什么来?”张衍有些奇怪。
“不是照片,是西洋的光,它能透视身体,看出身体里的问题。”
蔡陆和张衍将信将疑的跟医生去了。
“蔡团长,您这头里确实有个血块,您现在看不见,可能是被这个血块压迫到神经了。按照西医的方式你应该开刀,可是咱们这儿条件也不行。”医生抓了抓头。
“那怎么办?”张衍着急了。
“张局长,您别着急,我之前留洋之前也学过中医,你们可以去请一个有经验的中医做个针灸,应该可以活血化瘀。这血块化了,自然就能看见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
张衍又急急忙忙带着蔡陆去看中医。这个大夫已经有些年纪了,一把白白的胡子加上一身米白的长衫,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大夫,我兄弟眼睛看不见了,说是脑子里有血块,您看,您能不能给治治?”
“蔡团长!您您还活着!”老大夫看见蔡陆,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呃是,您认识蔡陆?”张衍完全摸不到头脑。
“一面之缘,一面之缘,我和我家老婆子曾经受过蔡团长的恩惠。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夫摆摆手,“蔡团长这是怎么了,待老夫把一把脉。”
蔡陆随即伸出手,老大夫双手扶着他的手腕放在脉枕上,随后覆了三只手指上去。
“蔡团长这淤血也是积了很久了,应该是又受了什么突发的在外刺激,所以才导致突然的失明”他把过脉之后得出了结论。
“是,您说的一点也不错,您可有法子治好?”张衍听老者的分析,赶忙问了出来。
“我想用针灸,通了经络,再加上按摩,可以让蔡团长脑部的血块化小,吸收,这样可以治本。”老者摸着胡子。
“只要有希望就行。”张衍激动的说,说着又看向蔡陆。
“大夫,若是能好,需要多久啊?”蔡陆发问。
“一周针灸两次,估计短则三个月,长则五个月也就能化小。”
“太棒了!”张衍听着大夫的结论,差点激动的上去抓大夫得手。
“今天就开始吧。”
“好。”
张衍帮着大夫把蔡陆扶到了一旁的床上,大夫取了针,一根根烧过之后旋转着手指把它们插到头部相应的穴位。
蔡陆感觉麻麻的,有一些疼,可也受得住。
“大夫,您看您定个价钱吧。”张衍率先提出了报酬问题。
“不用了张局长,我也希望蔡团长能好起来。”大夫笑了笑,如果真要报答什么,我和我的老婆子都喜欢听程先生的戏,可是程先生不登台了,如果有机会我想听他清唱一段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