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遇

    他大概是卓悦在这场无聊的应酬中唯二的乐趣了。

    另一个乐趣是她面前的油淋娃娃菜味道挺好，也没辜负星级饭店的手艺，虽然单吃素菜吃不太饱。没办法，她即使样貌谈吐业务能力都在同事里脱颖而出，时常被老总带去出席各种应酬，那也只是一个出挑点的小喽啰。跑腿打点，刷卡付账，坐车坐副驾，吃席坐菜口，就像现在，主位上的头头们不转桌子，她是不能想吃什么就夹什么的，这种应酬是从来吃不饱的。

    他就是主位上的头头之一，年纪比桌上的人都快小上一辈，气势却完全不输，也不显得盛气凌人，言谈举止间连她这样不起眼的小喽啰都照顾到，该幽默时妙语连珠，该严肃时又寸金不让，倒没辜负业内对他的赞誉。

    当然吸引她的并不是他的优秀，而是他的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她只看了两眼就能想象到整个戒面的模样。无他，见得多了。

    这个社会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圈子的，/自然是其中之一，圈里有个俱乐部，算不上多着名，会员少而精，有各种严格的审核，入会后每人会发一个戒指，和各不相同，作为身份的证明。约定俗成的，如果有人带了戒指，不仅代表身份，还代表着，来约吧。

    许是她看的时间有点长，也许是刚刚谈了几句合作气氛略微有点严肃，老总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口：“肖总的观点总能让人大开眼界，你看这丫头都听呆了。”

    扯了她当由头，恰到好处地荡开话题，在座的都是人精，卓悦还没反应过来，就你一句我一句地接了话，不加掩饰地调侃，不着痕迹地讨好，说的好像她对肖然芳心暗许一般。

    其实她跟着的应酬虽然不少，但是出席的人心里总是有分寸的，这样明晃晃扯到自己身上的确实不多，不过这倒更让卓悦了解到了这个合作对自家公司的重要性，既然会是长期合作，不妨利用下？

    一句总结，两句认同，再加上点恭维，卓悦面带笑容，回答应景而得体，又恰到好处地带了点女生特有的俏皮感，整个屋里的气氛因此而缓和了不少，连肖然都唇角含笑，多看了她几眼。

    正当这春风拂面之际，卓悦笑意不改，开口道：“不仅如此，肖总的品味也是顶尖呢，搭配满分，连指间的戒指都恰到好处地起到点睛作用，”她作打量状，又继续说，“我原来也有个差不多的，就是，字母不一样。”

    不过是席面上的小小插曲，其他人说笑一阵也就过了，除了肖然，哪怕他还是谈笑风生的模样，卓悦却意料之中的感到了他的踌躇和慌乱。

    她对肖然频频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对着自己面前的菜混了个八成饱，悠然然地想了想一会儿送走老板邀人吃个夜宵。一顿应酬说快也快，卓悦提前会儿离了席去结账，意外地看到肖然居然等在前台，心下暗笑，心急的小孩可是容易被骗的。

    对着肖然笑着点点头权当打了招呼，拿出卡来递给前台，肖然想结账，卓悦压下了他的手，仰头直视，笑的客客气气：“肖总，请您是公家的事情，还是别夹杂其他为好，您说呢？”

    肖然没接话，沉默地顺着低头看向自己手臂，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毫无装饰，趁着墨色的西装更显得素白玉润，他忽然想看看这双手握着鞭子的风情。眨眼间将自己的绮念压下，笑着点头却不曾顺势收回自己的手臂，就着这个有些弱势的姿势开口问了主题：“卓小姐刚刚说，你有和我一样的戒指？”

    卓悦不曾犹豫点了头，手收回抚了抚小指，“好久不戴了，一时差点没辨认出来，”说罢抬头看了肖然一眼，在他开口前提前说道，“肖总，我该去给我们老总备车了，抱歉失陪。”

    毫不留恋拿包离开，头都不用回都能感觉到肖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直到转弯离开。

    猫挑鲜鱼，狗咬嫩肉，奥特曼要打乖乖的小怪兽。不吊着点，怎么行？

    更何况，这玩意儿，她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