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12月份,1月份,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迟。
大二上,随易这一学期却过得格外快,期中考四门,期末考五门,又跟着师兄师姐围观了一起实验项目,从开学到结束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所有课业一结束寒假就要到了,考试周再一过,紧张气氛一扫而空,随易跟着几个寝室的人一起出去聚了顿餐,回来时几个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随易闲下来看着她们收,女孩子清东西回家真是一件大工程,从衣柜到桌子都要拖进行李箱,她早些高中住校时也是要这么拖个大箱子的,现在学聪明了,或者说现在变懒惰了,直接提着台笔记本就走。
寒假跟周末假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她爸随坚这时候还知道关心她。
终于想起了有她这号人,找了司机来接。
司机是随坚那小店的公用司机,从随易高一到校报名一直做到了大学。
随坚是从她小学开始就转行的,从打工的正式转为开店雇工的老板,跑了这么多年终于在市及周边有了一袭立足之地。
随易有时候也会去老店帮忙,但从服务员到经理都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活,用不着她,唯一例外的是临近年关,需要给员工包红包发工资,再置办点年货。
她用了两天时间把这些基本搞定,没事做失眠了两天,又跟一两个高中同学在外边厮混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妖魔鬼怪群起并舞的夜晚再见到姚金州。
那时正好离除夕还有十五天。
花火酒吧,名字听起来文艺,里边劲爆的音乐声震得人耳朵疼,圆形的大舞池里,许多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兴奋地舞动身体。
甲带着乙,乙丙带着随易穿过贴身热舞的舞池,在里边遇到丁一行,丁是甲大学同学,丁是随易初中同学。
初中同学,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回忆。
随易不认识丁,但丁认识随易。
丁染了一头今年流行的奶奶灰头发,在其他人都下舞池嗨的时候才主动对随易说起,他是她初中同学。
随易没答话,不远处人头攒动的男女身影,在红黄蓝绿镁光灯下一扫,看着就像澎湃翻滚的渺渺碧波,音效又很大,她答话要用吼的。
她初中是在本地这边一所私立中学读的,三年没挪地方。
第一年遇上李鱼,第二年遇上姚金州和黎明,第三年准备中考,第四年去了市里高中部读书。
关于李鱼那位同学的记忆,久远得就像上辈子的事,以至于丁在这样喧嚣的环境下,以一个过路人旁观者的立场提起她名字,随易只觉得恍惚。
她恍惚地多喝了几口菠萝啤竟然觉得有些醉了,看着丁,主动接过了他手里递来的一杯度数不怎么高的小酒。
还没喝,被人一下扇手背上,熟悉的魔音绕耳:“你大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不要随便喝陌生人递的东西!”
姚金州挑着眉问,随易静了两秒,背着光,她看不清说话男人的长相,心中却是隐隐一激动——
距离最近一次见姚金州,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月,繁重的课业加上之前胆子太大吐的某些尴尬话,随易短时间内没脸往姚金州跟前凑。
事实上,如果不是刻意的偶遇,他们见面的可能性为零。
丁在随易安静的期间内却没静,质问道:
“你谁啊?陌生人是说谁?”
姚金州把她那杯子一下磕吧台上,以一种压倒性的姿态回应丁,陌生人说的就是你。
]
酒壮熊人胆,丁不敢去推姚金州,他去拉随易,还没碰上,被一下扇飞,真的是一巴掌扇飞,踉跄扑地板上。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下停了,有巡警从人堆里出来:“例行检查,请配合。”
随易本就不大清醒的脑子更懵了,舞厅里尽是刺耳的尖叫怒喝声,半拖半拽的被姚金州拉一边,站着。
听见他边和人寒暄边离开,“小朋友一点小矛盾,没什么大事”
等她回过神来时,璀璨旋转的灯光和人影幢幢让她一时迷失了方向,才发觉姚金州已经不见了。
被搜查的地方没搜出什么来,兴致却已经败坏了,有男女一窝蜂的退钱想要离开,
随易站边上,给一起的那几个同学发了消息,等着人流散的差不多了才出去,街上停车带上停了一长串警车,红蓝灯爆闪,边角侧门有一高一矮,一蓝一黄几个社会青年这时候才被带走。
姚金州跟着几个人从最后出来,正在和谁说话,期间他转了次头,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站大槐树下往这边看的随易,然后头又转回去接着谈。
随易呵了口气,白茫茫的水凝聚成雾,靠边上自觉等着。
年味越来越浓重,街头一排排环卫树上都装饰上了彩灯,气温也是突然下降,
“大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不要随便喝陌生人递的东西!”
这一回是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