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极其有限的食材艰难的做完的几个菜,卖相和味道意外的都不错。
左向之盛好米饭,觉得不应该再将两个人的事情拖下去,干脆直奔主题。
“林阳彬解雇你与我没有直接关系。”林阳彬是青年之前所在部门的经理,那天谈话里对方抱怨部门里那个叫过权宇的员工业绩平平,做事也不够积极,一到下班时间就开溜的懒散态度很明显不适合在公司缩减开支的大环境下继续待下去。
“但据我所知,你确实向他问起我的情况,”青年不紧不慢的用筷子夹断鱼扒的一小块,“并且附和说出类似‘嗯,那他确实没什么能力,公司没有必要养着闲人’这种话,在你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糟糕的情况下。”
左向之沉默没有接话,过权宇能敏锐的捕捉到问题的关键点,他只能默认。
“你并不想让我呆在公司。”他冷静指出,"为什么?"
要如何解释呢,自己矛盾的情绪。
不愿意失败所以想要避免一切开始,宁愿和对方保持足够距离,同时又想在对方的人生轨迹里留下自己的痕迹。他相信凭过权宇的背景不会轻易被炒,于是在林阳彬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过权宇提上裁员名单时,临时起意决定利用这个部门经理的关系企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嗯,这个决定也是和人事主管商讨过的,抱歉呐。”,但又没有认真思考过过权宇并没有忘记自己后要怎么做。
这种由于内心懦弱而做出的奇怪行为即便说出来想必对方也难以理解吧。
“你讨厌我吗?”过权宇见人沉默,继续问。
“没有。”怎么说都与讨厌这种情绪不挨边。
“那是害怕我吗?”
左向之迟疑了下,摇头。如果害怕就不会半默许的在电梯里和对方做那些事情。
“那你,喜欢我吗。”
男人低垂的眉眼闻言瞬间抬起,内心一直刻意忽略掉的方向被无情质疑。
喜欢理应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称为喜欢呢。几面之缘,说尽了充其量也就是两个有缺陷的灵魂遇见了吧。
可是好像又有令人误解的表象。
仗着发现了对方阴暗的秘密并没有遭到报复,就认为自己是对他而言“特别的一个”,反而在对方身上投注更多的注意力。路过光荣榜时有意无意地寻找对方的名字,自慰的时候会莫名想到他的样子,正经的、抑或肮脏的幻想都有过权宇的身影,还有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对方名字时不可抑制的心跳声。
过权宇黑亮的眼眸似乎将他的情绪卷入更芜杂的私域,“算喜欢吗?”,他问。
不否认能够被解读成承认,同时为自己保留足够退路。
左向之看不懂对方露出的笑容里的意味,勾起的嘴角只反映出他的胜券在握,并不能令人感受到有参杂其他更多的情感,眼下这种精神上赤裸的暴露与不平等的地位比之前那些胁迫凌辱更让他心慌。
左向之慌张而狼狈的捡起散落一地的尊严,掩盖慌张的情绪解释,“我喜欢男的,而你是男的。”
过权宇的笑容在话语落下后有些不自然,从对方略微上扬的眉毛可以看出对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你也知道我妈是做什么的。”他随即带偏话题,“那种环境,喜欢男人很正常吧。”
“所以,是没有想过要和谁在一起吗?”过权宇看着他,眼睛凝成波澜不惊又深不见底的湖面。
——在一起?意味着共享生活,互相占有生命里的一部分。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又麻烦。
男人毫不犹豫的摇头使过权宇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
“嗯。”仿佛在讨论完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青年起身往碗里舀了一勺菜汤,不咸不淡味道尚可,“之前那些事是我过分了,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就当扯平了?”
左向之点点头,将瞬间心里翻涌的思绪咽下喉咙,“嗯。”
左向之在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也是至今唯一一个。对方是法律系研究生,有着高瘦身材白净皮肤,性格成熟上进,戴着黑框眼镜整天埋头研究法律条文,会和自己讨论社会事件和那些钻法律空子的小心思。
他们的相识也足够简单与老套,有天左向之回到图书馆发现桌上书里夹了一张露出一半的纸条,上面夸张的用圆珠笔涂了“看我看我”四个大字。他把纸条抽出来,后面小字写着,“你的12点钟方向”。他反应了下随即抬头,那个整个早上都坐在他对面的男生对他眨了眨眼,笑起来脸侧有浅浅的酒窝。
他被坚定而热烈的喜欢着,是那种没有理由的出于本能的亲近与溺爱,并带他憧憬一个充满阳光与美好的未来。
对方甚至太喜欢他了,想要成为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对比之下就显得左向之的喜欢微不足道,或者说暴露出了他并不怎么喜欢对方的真相。说到底,他同意在一起的理由只是出于男生看得过去的长相,优秀的学历与可预见的光明前途,并且他不确定作为一个同性恋能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