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明

    爸爸昨天回来过了，可惜没有见到他，只有一个摔碎的杯子证明他还知道回家。方又亦把碎片扫净，安安静静地翻出作业，小小的窝在桌上，好像一只小猫之类的。

    方又亦的成绩非常好，她很聪明，别人补习的时候她在打工，她也依然可以在每次考试排进前三，她坚信，这是唯一改变人生的路。这还要归功于她的爸爸，虽然疏于管教但至少知道小孩子应该看书的常识，年月积累下来，给方又亦基本除了儿童读物外的几乎一面墙的书和她作伴，方又亦最喜欢的故事是《海的女儿》，因为小美人鱼的结局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理解了的，其他书都说天道好轮回，善与恶最后都会在某个时刻达到微妙的平衡，可是这个红头发的小人鱼，即使故事写得含蓄温柔金光闪闪，她的经历依然令方又亦觉得恐惧。而大体上，方又亦算是书的女儿，她很懂事，不擅于交朋友也能懂得其中是怎么回事，有时面临挫折也会激励自己，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读书，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就是她最凌人的傲气。

    可是一些事情，好像出现了裂缝，方又亦在被强奸之后，见过几次陈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似人非人的人，于是她做了一个极错的决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像这样就可以维护她可怜的尊严。

    这正中陈豪的下怀，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甚至他的脑子里除了回味操方又亦有多么多么爽，从来没出现过害怕或者愧疚之类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种自信，他才会再次找上方又亦。今天他又蹲守在女孩回家的路上，晚饭凉凉的，点一支烟，陈豪眯着眼，惬意，和电影里的凶手们作案前一样优雅。

    方又亦也和电影里受害者们有死前的预感一样，她没走到转角就嗅到了——嗯，就是利群的味道。她开始好像一个机器人，按下应急模式，把灵魂藏起来，用本能来填补故事，她笑着说：“你是在等我吗？”

    “等着操你啊。”陈豪笑起来，就像一个飒爽的少年。

    还是那间“刑房”，阴晦，一股怪味，正适合流浪狗在这里交配。方又亦开始几次还试过反抗，推辞，蒙混过关，打哈哈，可是这些暗示通通无效，在陈豪插进去的瞬间，就好比生死一线的感觉。从来没有成功过。所以方又亦的“人生哲学”告诉她，如果不能抵抗，那就说明这是生命必经的，必经的，就是有价值的，于是方又亦就像现在这样，不反抗，没反应，她只盼望灵机一动能找到这些折磨有什么狗屁价值。

    没有扩张。

    进入。

    抽动。

    碾压到底。

    战栗。

    射出一滩精液。

    陈豪也心不在焉地草草了事，娴熟地点烟，瘫在床上。此刻的厌恶反而成了一种默契。

    方又亦努力看着他的侧脸而不呕吐，福至心灵一样：爱情。对，只有爱情才能给这一切一个合理的解释。方又亦的心又能感受到晚风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