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伯在不敢置信中倒了下去,秦奋抢身上前接住他,护着他的后脑勺放在甲板上。
一个穿着正装的老头带着一帮保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愧是秦当家,对自己的都能下手。”
秦奋冷声:“一个而已,再说只不过是氟烷。”
船舱里枪声和哭喊声还未停歇,有人匆匆跑上甲板,对老头说:“人都控制住了。”
老头自得意满地顿顿手杖:“走吧,去看看那些老伙计。”
韩沐伯再睁眼的时候,被强光灯刺地差点眼瞎。有人把强光灯移开之后,韩沐伯才逐渐适应光亮,他被绑在凳子上,手脚都捆得扎扎实实。
穿着西装的老头走过,皮笑肉不笑的:“大少爷,不好意思委屈你一下了。”
韩沐伯眼神沉凝地看了看老头身后的秦奋,才看向老头:“克叔,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咱叔侄俩坐下来慢慢说啊。”
韩克不知道被韩沐伯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喷着粗重的鼻息来回踱步:“你倒是乖觉,知道喊我一声叔,可惜你父亲从没把我当弟弟!我跟着你父亲干了半个世纪,可是你父亲呢?防着我、忌惮我!连一点股份都不肯分给我!宁愿把祖宗基业交给你这个都不肯给我!我才是!”
韩沐伯冷眼看着韩克激动地口水乱喷,心中不屑地耻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如果不是父亲赏饭吃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居然还这么不知廉耻。
他放任韩克发泄愤怒一般的怒吼,冷静地观察自己有没有逃出去的机会。突然小腹一阵酸痛,韩沐伯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秦奋注意到了韩沐伯身体状况,眼神闪了闪又恢复平静。
韩克终于发泄完了,他抚平领带,从手下那里拿来了一份资料放在韩沐伯面前:“你也说得对,咱们叔侄没必要这么你死我活的,签了这份文件,就既往不咎了吧。”
韩沐伯扫了一眼就知道是股权转让书,他冷笑:“签了这份文件,我的下场恐怕比死了还惨,你当我傻吗?”
韩克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又拿出另一份文件:“侄儿别动气,只是让你看看最坏的结果,你再看看这份合同?”
韩沐伯瞪着韩克,韩克不以为然:“哦忘了,大少爷现在看不了,那我就解释一下吧。你父亲实在是胆小,守着这么点产业就心满意足,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要为韩家开疆拓土的。
这份文件就是跟秦老板合作军火的意向书。侄儿你别这样看我,当今世道,什么来钱最快?军火!毒品!人口贩卖!胆子别太小了,有送上门的线为什么不用”
韩沐伯听不下去韩克的夸夸其谈,他咬牙看向秦奋:“你当真恨韩家至此,要这么毁了韩家吗!”
韩克不乐意地插话:“怎么是毁了,明明是壮大”
“不错,我恨韩家。”秦奋冷冷开口,韩克瞬间不敢做声,“韩少爷签字吧。”
韩克嘿嘿一笑,有黑衣人拿着文件上前来,强行让韩沐伯按了手印。韩克接回文件也没仔细看,美滋滋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秦奋:“秦老板,您看看,咱们以后合作愉快吧。”
韩沐伯咬碎银牙,眼睛滴血地看着秦奋。秦奋满不在乎地接过文件,看了看说:“没错,韩老板做事妥当。没什么事需要再麻烦你了,你就上路吧。”
韩克一愣:“上、上什么路?”
“砰!”的一声枪响,韩克的脑子被射了个对穿,保镖们慌乱中迅速拔出手枪对准秦奋。
秦奋沉声说:“韩克已经死了,你们与其对付我,不如想想怎么傍个新主子保住自己的饭碗。”
保镖们犹疑着,秦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要试试是你们的准头好还是狙击手的准头好吗?”
韩沐伯眼角余光撇到了二层集装箱后面的狙击手,轮廓虽然模糊,但韩沐伯太熟悉这个身影了,是靖佩瑶。
保镖们谁也不敢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奋走了出去。保镖面面相觑,有人反应过来去解开了韩沐伯的绳子:“少爷,现在怎么办。”
韩沐伯咬牙:“去把文件抢回来。”
他来到甲板上,发现居然不止一方人带了武装上船,这艘开向公海的船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歌舞升平的酒会,而是一场充满欲望和野心的大逃杀!
韩沐伯站在隐蔽处看着到处一片狼藉,捏紧了拳头,他不敢天真的以为自己站出去吼一句这些人就肯听他的。
一颗子弹擦着韩沐伯的耳朵打出去,射中了一个正拿着枪对准他的人。韩沐伯怵然转头,秦奋手里的枪还冒着青烟。
“看着这个人间地狱,你认清楚了你的韩家吗?”秦奋放下枪,沉声问韩沐伯。
“哪怕韩家的基业上沾满鲜血和泥尘,我也必须让韩家继续走下去,这是我身为韩家继承人的使命。”韩沐伯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秦奋。
在慌乱和逃亡中,秦奋和韩沐伯在角落里的对峙几乎没人注意到。秦奋忽然笑了,就像他从前伪装的一样无辜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