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离晔来到后山时,那人已恭敬地候着了。挺懂规矩的,钟离晔暗自在心里为人加上几分。“主人,”严甯在钟离晔靠他近几步时才发现,心里暗自一惊,自己一直关注着四周动静,却被主人如此轻易地近了身,主人的内功平日怕是有所隐瞒,可是,功力更加深厚,不是更容易得到老楼主青睐吗?钟离晔见他惊讶之后便开始沉思,也就猜到他的想法。嗤笑一声,换回严甯的注意。“你以为我稀罕他的注意吗?他娶了那个女人入门,害得母亲忧思成疾,我便再也不当他是父亲。我如今韬光养晦,不过是为了日后夺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严甯听得此话也是明了,“主人是名正言顺的嫡大公子,夫人被那妾侍夺了嫡夫人的位置本就是奇耻大辱,这离冢楼断不能被那个内外都是败絮的庶子夺去。”严甯丝毫未觉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钟离晔却暗自好笑,钟离彦再怎么窝囊也是个公子,怎么在他这里就变成毫无用处的人了,不过能这样想,不正说明他对自己衷心么。
“好了,今日叫你来是为了看看你的剑法,暗器什么的暗中使用方便,明着便不大顺当,做我的侍卫,剑法内力都得顶尖。”严甯自然应是,只是自己的剑法是训练营统一所授,就算师父对自己偏爱几分,剑术也不能算顶尖。钟离晔看他眉目消沉不知又想到哪里去,眉峰一挑,怎的老是出神?“咳。”他轻咳一声,严甯立马收回思绪,看他面无表情,不得有些惴惴不安。钟离晔见他并未佩剑,便将自己的长殷抛给他,自己折下树枝唤他出招。严甯不敢大意,饶是用了十成功力对阵却也渐渐落在下风,反观钟离晔最开始探得他功力,便收了几分力道,招式间带着引导的意味。因着钟离晔有意引导严甯,两人也过了百来招,收手后严甯有些气息不稳,内心却很欢喜。刚刚主人引导自己出招,半年未曾精进的剑法竟又领悟了几分。钟离晔却出口打击他,“剑法确实不错,但还不够。我方才只使了七成功力你便无法应对自如,以后碰上对手,难不成让我自己出手?”
严甯闻言有些挫败,却又听得钟离晔说“你的剑法看似粗浅,但离冢楼培养侍卫从不用劣品。离渊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剑法,自有他的精巧之处。你便继续研习这套剑法,什么时候领悟透了,我便就可以教你陵祭。”严甯闻言惊讶不已,陵祭是离冢楼的顶尖剑法,老楼主并未传给任何公子,主人又是从何得来。钟离晔解释道,“外人都知陵祭是离冢楼镇楼的剑术,却不知它分为心法剑法两部分。而这陵祭也不是最初楼主使用的陵祭,我母亲母族也是隐世大族,只是后来败落,母亲嫁与楼主时带着祖传的功法交予楼主,几番融合才有了今日的陵祭。他为了报答母亲便未对母亲有所隐瞒,这陵祭便是母亲教我的。陵祭修习不易,加上我有意隐瞒,他也没料到我已到了七重巅峰。”钟离晔言语落下时带上几分冷哼,对始乱终弃的那个父亲很是不屑。严甯内心震荡,要知道楼主的功力已经在九重巅峰卡滞了近十个年头,一直未能突破,主人如此年轻便已接近八重天,实在是令人讶异。“陵祭既是两本功法融合而来,融合了各自的玄妙,我有母亲指点,自然事半功倍。”钟离晔见他脸上都带上几分好奇,便为他解释一番。知道了个中缘由,严甯也忍不住钦佩,主人并非常人,被主人收下,实在是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