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雪连绵。
赵长胜将军掀开帘幕入得营帐内,猛一被那热浪侵袭,他皱着眉头,几乎要退到外面的雪地里。刚刚在外面走了一圈,他身体还热乎着,有点受不了的扒开衣领,大嗓门嚷嚷着:“王爷,帐子里咋烧的这他娘热乎?热死俺老赵了。”
门口卫兵恰巧不在,他直接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报个声儿。主位后头没人,他想着王爷去了哪里,转眼见隔间后面露出一片晃动的衣角。
那黑色大氅正是萧怀珏平时常穿的,簌簌声响不知在干嘛。赵长胜寻声过去,大个子脚步放的挺轻,心脏突突跳着,像是要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看到了跟前,那人一个转身,大氅飞扬又落下,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孔。
流莹拢着衣襟,往后退了两步,紧张的注视着闯入者。
他刚才听见有人进来,第一时间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衣服没来得及穿上这人就过来了,他下面还光着,只好披上大氅把自己裹住。
雪白肩膀露出了一角,纤细锁骨绷的直直的,他不知道,光觉得这大个子瞧着挺威武端正,为人却粗鲁,一个劲盯着他看。
流莹红了脸,嗫嚅道:“你有什么事吗?”
殊不知赵长胜完全被他的脸吸引了注意力,瞪着两只铜铃大眼,觉得这人长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在哪里见的。
见这人面皮薄的很,还会脸红,怎么瞧有些娘们唧唧。赵将军当下也不自在了,往后退了退,问道:“王爷在哪里?姑娘――不对,小兄弟,你怎会在主帅营帐内?”
“我”
流莹正待回答,门口传来一个高声:“老赵,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
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语气颇为严厉,赵长胜脸面挂不住了,嘟囔着:“嚷嚷个啥。”一面还是迅速退了出去。
刚到案几旁,萧怀珏背着手进来,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赵长胜好几眼。
赵长胜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咋啦?俺脸上有东西?”
萧怀珏没理他,径直往屋里进去。里面时轻时重一阵响,似乎还夹杂着微弱的求饶声,过了半天王爷才出来,若无其事的叫他们开始议事,那披着大氅的小人儿则彻底没了踪影。
议完要事,出了营帐,定云侯申时庆拍着赵长胜的肩膀道:“老赵,幸好你刚才动作够快,不然现在看见的就只能是你的尸体了。”
赵长胜将他的手拂掉,不满道:“小侯爷,这话怎说,好歹俺也是跟王爷出生入死的大将,怎能说杀俺就杀俺。俺做了什么错事不成?”
申时庆看他朽木不可雕也,摇头叹息,“你错就错在长了两只牛眼和一个榆木脑袋,那营帐里有王爷身边的人,是你说看就看的吗?”
赵长胜回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男宠。”又有些冤屈,“不就是个男的吗,他有的俺们也有,有啥不能看的。”
申时庆见他还在执迷不悟,冷笑道:“那行军这么多天,你看到他了吗?那人可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的,怎么就藏得这么紧。所以我说,不该看的别看,小心下次砍了你的脑袋剩两只眼珠子在地上骨碌碌转,让你看个够。”
赵长胜又被小侯爷嘲笑打击,习以为常不是很在意,回想起来倒有些后怕,王爷刚才打量自己的目光确实不善,跟平时的和蔼可亲天差地别。闷头走了一段路,到达分手的岔路,两人要往各自的营帐去,赵长胜福至心灵的想到反驳话语:“那你怎么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你是怎么看到的?”
申时庆笑而不语,这时候显然要保持胜利姿态。
赵长胜愤愤的,“你就吓唬我老赵吧,一个男宠......”
“哼,你等着看好了。”申时庆头也不回的往营帐去。
赵长胜见对头信心十足,十分的不服,小声咕哝了一句等就等。他再三回忆那男宠的身材样貌,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顶多白点,清秀点,年龄看着也不像男孩子了,说不定比王爷还大。听说朝廷中有些人是有断袖之癖,还有些老家伙家里养了男宠,那确实是悄悄摸摸的,没想到王爷也搞这个。年纪轻轻的,咋就走上了这条路?
赵将军在这里七想八想,第二天,包括他,全军高级将领都得到了一条通知,以后各种会议无论大小都在一品大将军赵长胜营帐内举行。赵长胜傻了眼,说不清这是赏赐还是责罚,惴惴不安的来找王爷,营帐的门都没敢进,在风雪连天的外面问:“王爷,那你以后议事都得特地跋涉到俺的营帐内,这天寒地冻的,多不方便。”
萧怀珏淡淡的,只有五个字:“本王情愿走。”
赵长胜许久未见这态度,只能头都不抬的答应:“属下遵命。”
赵长胜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很确定,至此以后真的再没见到那男宠。直到两个月后,新年了,
全军在池州城下安营扎寨。大年夜里,人人都吃上了一碗饱饭,高级将领们聚在一起吃的好点,桌上有鱼有肉,还有些冬天难得一见的蔬菜。那是从几百里外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