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镇上住了几天,温德尔就从刚来时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少爷变成了脏兮兮的泥娃娃,他出去的时候穿的衣服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这个浑身是泥的孩子半裸着身子,光着脚丫就跑进了老莱特的铁匠铺。老莱特看见孙子回来了,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弯腰就把到处乱跑的孙子给一把逮住,然后提拎着就丢进了盛满水的木桶,把孙子和桶一起交给了莱特夫人。
莱特夫人这边刚给孙子洗完澡,换上了新衣服,就看着小男孩一溜烟又爬到了靠在沙发上发呆的青年身上,他努力爬到了青年的膝盖上,然后生出了那双湿漉漉肉乎乎的小手,学着某个男人的样子,捏了捏母亲的腰。
“妈妈。”尽管克洛尔教了儿子很多次要改口,但是温德尔再怎么说也只有三岁,侯爵在家里的时候用来教导儿子花费的时间比侯爵夫人多得多,因此有些习惯温德尔也就很难改掉了。
“你是不是想回去了。”温德尔知道母亲这样就是又在想那个男人了,所以他一定要劝对方不能轻易屈服于那个男人的淫威。“说好不要他了,不能反悔。”
“可是他不是对温德尔很好吗?温德尔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
“可是我们已经逃走了,他那么小心眼,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孩子太过早慧有时候对父母来说也是件值得困扰的事,而克洛尔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三岁的儿子骗到外面来的,温德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见了外面的某些传言,从那以后这孩子就不想承认侯爵是他的亲生父亲了,还想拉着他一起离家出走。
可怜侯爵夫人平日里连对付侯爵一个人都对付不过来,更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多出来的小孩子。温德尔在他面前哭着闹着说要见自己真正的父亲,青年被折腾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他又不想对小孩子出尔反尔,最后就把温德尔带回了自己父母家。
他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温德尔,那时候父母还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他更是不敢和他们相认。
这一次他又厚着脸皮直接把孩子给领了回来,而他的父母在一开始见到孙子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后来又听温德尔说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之后脸色又立刻沉了下来。他的父母似乎以为是自己这个“没良心”的又做了什么缺德事。
“前段时间隔壁的邻居还问我说你家的克洛尔是不是和王城里的侯爵夫人好上了,当时我还不信。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侯爵夫人——”在老莱特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已经和“贵族夫人的小白脸”划上了等号,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儿子在离家之后是怎么在几个月之内就赚了这么多钱的,恐怕其中也少不了王城那位“侯爵夫人”的提携。
克洛尔就这样白白受了一顿无端的猜疑与指责,现在他在父母眼中甚至已经变成了他自己的情夫,侯爵的情敌。不过这种与真相相隔甚远的推测,反倒让侯爵夫人那颗因为害怕露馅而觉得惴惴不安的心暂时得以放了下来。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侯爵夫人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他顶多只能和儿子在父母家再住一个礼拜,因为像这样继续拖下去的话,他的发情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