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轮马车正在宽敞的道路上平稳行驶,不过即便是像这般装潢精美、宽敞舒适的车厢也会因为同时坐了四个人而略显拥挤。
抱着孩子的保姆是男人从露维那镇附近的村子里雇来的年轻女孩,少女在被男人雇佣之后才惊奇地意识到这位有钱的贵族想要追求的是一位带着孩子的,他之所以雇她过来也是为了让她照看好孩子,以免让那个“多出来的人”打扰了他的猎艳之旅。
少女也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得上一段卑劣的婚外情,反正她也只是拿钱办事。她第一次见到这位雇主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结婚戒指依旧好好戴在手上,这说明他并没有离婚,而现在男人显然已经把那枚戒指偷偷藏了起来。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她在抱着那位小少爷上车的时候就觉得男人恐怕是少雇了一辆车,眼前这对旧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似乎实在是少儿不宜。因此她一直试图想办法蒙住小男孩的眼睛和耳朵,免得让他看见一些不该他现在这个年纪看的东西。
“为什么不让我看?”然而温德尔作为一个好奇心强烈的幼童,又很想知道抱着他的保姆小姐不想让他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他试图挣脱保姆的怀抱,可惜三岁孩童幼小的身躯完全拧不过乡下少女结实的臂膀,最后他只好他扭过头来盯着保姆的脸,他发现保姆小姐的脸颊早已涨得通红,她好像自从上车以来就再也不敢抬头,就好像抬头往对面那两个人那边看就像是犯了什么罪似的。
“您最好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她这回的语气中稍稍带了些威胁,因为她不想丢掉工作,所以她也绝不能让这位小少爷破坏他母亲的好事。他在对温德尔说这句话的同时也逼着自己闭上了眼,她知道这其实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粗重的喘息与撒娇般的呜咽在她的耳畔交叠萦绕,即便是她这个在听到这种动静之后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旖旎的联想,那声音离她很近,几乎要贴上她的胸口,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那恼人的红晕也很快从少女的脖子染到了耳根,她比起之前看上去更加心神不宁了。
她在苦恼的同时甚至听见了来自男人的若有若无的哼笑声,她也不知道对方是在嘲笑她刚才的举动,还只是单纯因为情人的取悦而感到了满足。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睁开一只眼偷瞥了几秒钟,不过她在睁开眼之后立刻就后悔了。要是有人问她说刚才看见了什么,这位保姆小姐恐怕也会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够说得出口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做不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在她的心灵受到震撼的同时,甚至连她怀里的孩子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不满地嘟囔着“坏爸爸”,“坏妈妈”。这位小少爷故意说得特别大声,他很生气,似乎是觉得他的母亲背叛了他。温德尔直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了成为输家会让他觉得有多么沮丧。
至此为止,温德尔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家出走最终以侯爵夫人的临时投敌而正式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