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冈喝的稀烂,晚饭都没吃,又开始往墙上开枪。帕普赛已经顾不上自己屋里的挂画了,怕兄长开枪伤了自己,好说歹说才把枪从他手上抢回来。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看看你现在活像个失恋的傻子!”帕普赛卸了枪里的子弹揣进兜里,等兄长清醒以后再还给他,等下还要把家里库房好好锁上,不然这个醉鬼随时溜进去炸飞整个房子。沃尔夫冈抱着酒瓶躺在床上,哼两声喝一口,地板上到处都是空瓶子,酒精的味道满屋子都是,小家主为了活命赶紧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他兄长这个状态,跟当年给雅莎表白被拒以后一模一样。
“托比亚斯不理我!!!”
“你这邋遢样我也不愿意理你!你就不能放下你那架子跟他好好道歉,贵族教养是被你吃了吗?!”还冲我喊!要不是振九帮我忙我今天能累死!什么时候你发脾气的时候还能想到有工作要做?!“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给我滚下去吃饭,或者让雅姐给你插个管子灌流食,你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你还记得吗!”
沃尔夫冈咕咚咕咚灌完一瓶酒,把空瓶往帕普赛身上扔。“靠!”帕普赛火气也上来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篡位了!我弑兄!一统家族!雅姐和托比亚斯都是我的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兄弟俩互放垃圾话大吵一架,最后帕普赛捂着额头摔门而去。
“你怎么样?”守在门口的雅莎扒开帕普赛捂着头的手,语气中带着担心。
“他用烟灰缸砸的,没啥大事,就是有点晕,应该没出血。”
伤口只是有些红肿,但也渗出了血丝,隔日早上大概会变成紫黑色的淤血,想想就有冲击力。“我还是给你上个药吧,明天早上大概能消肿,你出去之前自己用遮瑕膏补一补,手下们不注意就看不出来。”
“嗯。”女人保养得当的手白暂柔软,只有拿着手术刀的地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雅莎牵着帕普赛向医务室走去,“雅姐,我哥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这让她想到了当初那个少年,没有现在这么高大,不太想担当责任,叛逆的离家出走也是常事。当时的情况兄弟俩也都是聚少离多,沃尔夫冈为了夺回父亲的财产把整个青春都投了进去,等到多年的计划成功后人已经疯了半截。库洛斯基家的遗传基因不大正常,生下来的孩子里十个有七个是能伤人的神经病,帕普赛随母亲多一点,很幸运的避开了这段残暴的基因。
但这是库洛斯基家的诅咒,不仅是受到诅咒的本人,周围的人也深受其害。
帕普赛第一次见证兄长病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雅姐,我哥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少年抬着打了石膏的胳膊对尚且年轻的医生问道。身处这样的环境对病情十分不利,每天都在刀刃上活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刺激到沃尔夫冈的神经,帕普赛小时候跟人打架被揍了一拳都差点把他吓死,在这种情况下,痊愈的希望非常渺茫。
不忍心对少年说出真相的雅莎选择沉默,失手伤了弟弟的沃尔夫冈在清醒后也备受折磨,没一个人是好受的。近几年病情已经控制在一个稳定的阶段,托比亚斯的到来也让沃尔夫冈的情况有所好转,连续两个月没有剧烈的爆发已经是沃尔夫冈能体会到的最平静的日子了,然而得到抑制终究不是解决。
从医务室出来的帕普赛和托比亚斯撞个正着,冷落主人好几天的小狼狗心有愧疚,端着餐盘想给主人送食物去,半路上却被另一个主人头上的纱布吓的魂都飞了。“算你识相啦,快去送饭吧,我没事。”帕普赛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拍拍他的屁股就回自己房间了。
进了房间的托比亚斯灵活避开了地上的酒瓶和倾倒的家具,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主人。
沃尔夫冈的情况不太好,他还是醉的,但很显然记得刚才的事,现在正陷在焦虑之中。“丹尼怎么样了?”被酒精麻痹的舌头有些不听指挥,但托比亚斯还是听懂了他的话。他摇摇头,沃尔夫冈这才松了口气。
小狼狗觉得主人就像大狗狗一样,他有时候会做错事,经常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主人惩罚,大多数情况下主人都会狠狠教训他一顿,少数时候会安慰他,跟他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需要担心,或者根本没有在意他做了什么,这时候他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才会回到肚子里。现在的沃尔夫冈貌似也是这种情况。
“我又在伤害在乎我的人,”沃尔夫冈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我总是在发脾气,根本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一醒过来什么事情都被我搞砸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能过得更好,而不是跟个神经病绑在一起把他当成一辈子的责任。”
“我恨酒精,恨雪茄,但只有这样我才能逃避现实,我也恨只能用这些逃避现实的自己,天知道我多想让自己就这么死掉”沃尔夫冈着了魔一样向托比亚斯倾吐自己的所有,厌恶的情绪如跗骨之蛆蚕食他为数不多还没被酒精麻痹的理智,“我都想好了,等所有的事情全都平定了,再也没有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