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逼到墙角的时候,伊森才开始为刚刚自己的冲动行事而感到一丝害怕。
但害怕归害怕,他却一点也不后悔。本来嘛,说别人父母不是的人,从肉体到灵魂都是丑恶的。
少年咬紧了牙,硬挺着脖子开口:“给我爸妈道歉!”
为首的其实也是个少年,明明差不多的年岁,面容却狰狞得可怕:“道歉?我呸!两个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想吐!”
另一个人笑嘻嘻:“你说两个发情怎么弄?”
“我看这家伙也不一定真是他那恶心爸妈生的,”刚被伊森打了一拳的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说不定是他爸或者他妈在外面随便找了个生的野我操!”
话没说话,就见伊森咆哮着冲上来,不要命的冲上来一头撞在他肚子上。那人惨叫一声,往后一栽,痛得骂娘。剩下的两人看到兄弟被揍,自然也围上来群殴伊森。伊森左手闪避,却也被架住狠狠挨了几拳,脸上也挂了彩,一颗大牙也感觉有些摇摇欲坠。他却不管,头一扭,一口咬住旁边一人的耳朵,死都不松口。
空荡的小巷里,传来哭嚎的喊叫。
“我操你给老子松口!”
剩下的两人都有点傻,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能硬往伊森头上揍,但伊森一动,连带着他咬着的那人也跟着惨叫。
“操你妈的,松口松口!”
但伊森仿佛下定决心要把那只耳朵要下来炖汤,他的犬齿混着鲜血深深陷入那人的耳骨之中,嘴里还在咬牙:“道道歉!”
“你们他妈的想想办法啊!”被咬的那人提泪横流,半点威风模样都没有。?
一边站着的一人急着团团转,眼睛一撇看见靠在墙上的一根木棍,想都没想就拿起来照着往伊森头上就一挥——
伊森脑袋刹那间一片空白,他嘴下意识地一松,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随之,便是如雨点般密集,但力度却绝对没有雨点那面轻柔的胖揍。
恍惚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瞬间眼角的血一起流了下来,咸咸的,热热的,就像眼泪一样。
“妈妈妈妈”
突然,耳边传来惨叫,那三个人估计到头来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在一瞬间踹到三米以外的距离去的。
伊森迷迷糊糊,满头满脸的血,啥也看不清。恍惚间之觉得自己被人挪动了一下,然后身上一暖,好像被盖上了什么东西。
有一双锃亮的军靴在他眼前移动,随即是一个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这孩子可能肋骨被伤了,我不好移动他。梅瑞迪斯,你来看看。”说着那双军靴便远去,随即过来的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还有属于女性的特有的香水气息。
有一张放大的脸凑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孩,听得见我说话吗?”
透过那双手,伊森可以看到,那军靴的主人正在教训那三个混混,内容听不清,但从那几人惊恐的表情可以大概推测到估计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话。?
等意识再次回神的时候,伊森发觉自己已经到了家里。他全身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只能躺在床上挺尸。卧室的门半开着,可以看见有人正在面前轻声说着什么,伊森勉强动了动脑袋,听到了他昏迷前那个女人的声音:“脑震荡没什么大碍右手轻微骨折静养”
然后是母亲啜泣的声音,这让他感到非常难过,明明在父亲离去的时候他就曾经发过誓不再让母亲为他落泪的。
伊森的母亲是个身材娇小的女性,这在现在这个社会来说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一个女性的没有和在一起却和一个男性的在一起,众人的目光和私语会有多尖锐可想而知。
之前救他的那个男人也在,就坐在伊森母亲的对面。从伊森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消瘦苍白的下巴,说话时微微扬着,仿佛习惯于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听到那人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伊森的头还是疼的很,他想起来去听他们讲话,但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灵魂如同被单独抽出来了一样,只能漂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床上那具动弹不得的身体。
母亲哭得更大声了。她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着。穿着红色高跟鞋白大褂的女人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如果有什么需要,”那男人说,“尽管联系我。”他站起身,军装把他的身体线条勾勒地十分优美挺拔,在他转身的时候,伊森瞥见了他胸前闪亮夺目的勋章。
“关于伊森,”母亲也跟着起身,她擦了擦眼角,仿佛十分疲惫地叹息道,“那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妨,他做的很对。”男人道,“如果我们能再早一点赶到,他不至于伤得这么惨,抱歉。”
母亲摇头:“那孩子,天性耿直,心眼儿正,和他父亲一样,有的时候又倔得很。但其实,其实是个好孩子。”
这话说得跟每个想要表扬自家孩子的母亲说得差不多,又有点想要为小孩打架开脱的意思。但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