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微波荡漾,湖上飘着几只画舫,灯光从红色纱帘中漏出几许,古琴声悠悠。
陈泽坐在船头喝酒。夜风微凉,初春寒气尚存。
喝了点酒,反而越发清醒了,说来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其实只要他的小姑姑肯和福王发展发展,就没什么问题了。苏雁时风情美艳,白嘉树俊朗挺拔,也是挺配的。可是世上你喜欢我,我又喜欢你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发生?
他叹了口气。
抚琴的男子,一身雪衣,眉目在灯火中摇晃。
“兰漪,换首欢快点的曲子吧。这曲子听得人更郁闷了。”
男子笑道:“难受的时候听那小曲,对比之下越发显得不堪。”
陈泽道喝了口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摇晃,他已有几分醉意,懒懒道:“连你也欺负我。”
“奴家怎敢欺负大人?”兰漪故意尖着嗓子说道。
“哎哎哎,收起你那副样子,别跟本大人来这套。”
陈泽虽然喜欢男人,但向来不喜欢脂粉气重的男子。只要一听那矫揉的声音,他就不舒服。
陈大人的口味向来走在时代的前沿。
他为兰漪一掷千金,也只是喜听他的琴罢了。
月色迷蒙,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陈泽打了个喷嚏,琢磨着再吹吹冷风,明日便要感冒了,便决定回舱里。
忽有破空声传来,一柄剑划破夜色,直指陈泽的喉咙。
陈泽一个激灵,侧身一躲,随手扔出了酒杯。他感觉有细微的疼痛,恐怕是皮肤被划破了。
那酒杯精准地砸到了来人的太阳穴,那人呻吟一声。陈泽一脚踹了过去,那人摔倒在船上。
他迅速点了那人周身几处大穴,让他动弹不得,这才来得及看看对方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他赶忙解开穴道,单膝跪地请罪,道:“失礼了,殿下。”
白嘉树坐起身,却不说话,只幽幽地看着陈泽。兰漪自船的另一头走来,他手上拎着一盏纹竹小琉璃灯,听到打斗声于是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灯一照,白嘉树脸色绯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陈泽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反应。陈泽放下心来,他把白嘉树放到舱里的小榻上,给他盖好被子,吩咐兰漪照顾好他。
他方坐下来,忽地有灵光闪现,他一拍大腿。既然不能让苏雁时搬出去,我可以让福王殿下搬进来!虽然麻烦了些,总是有了个解决的法子。
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
月至中天。
陈泽拉开屏风,隔开白嘉树。他趴在另一张榻上。兰漪给他按摩,温柔有力的手抚过陈泽的肌肤。紫泥熏香小炉上升起袅袅烟雾,陈泽似睡非睡。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各种零碎的片段。
他自己的,白千树的,白嘉树的
他昏昏沉沉地就要入睡,兰漪的手也越来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