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夏北野起身时,苻安之仍在熟睡。他收拾停当,要上洪山寺坐镇全局,留下昨日的几个亲兵,着实嘱咐一番,命他们把人看好,有事速去禀报。有个亲兵小头目谭启跟随夏北野多年,完全明白了昨日的情形,也猜出了这个居士的来历。不过,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当好差使,让大帅放心。
傍晚时,谭启派来的人向夏北野报告:“居士中午醒来,大帅嘱咐的斋饭补品他一概不用,仍是自己烧水煮饭。未时日头正毒的时候,独自上后山去了,也不许小的们跟着。小的们不敢太违拗,不能明跟,远远地暗中跟着。他一个人爬了大半个时辰爬到后山顶上,坐在峭壁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就不动了。”
夏北野一拍大腿:“未时的事现在才来报,脑子被驴踢了?”
亲兵赶快磕头:“大帅行辕军情往来甚急,没有许可小的不敢闯进来。”
夏北野想了一下,叮嘱周围人几句,冲亲兵喊:“带我去。”
苻安之眺望苍山暮色,眺望红霞归鸟,眺望烟火人家,心境是许久未有的闲适悠然。自他从业国回到锦都,日子便浸在无尽的黑暗和苦水里拧,某一天身不由己地被送到了洪山寺,满以为能够斩断尘缘,从此静心修行,却不料落入了更黑暗更苦涩的一汪深潭。
他不得自由,恐惧黑夜。夏北野突然的出现,今天他是自由的,他像这山中的松鼠和鸟儿一样自由,现在它们都回家了。他虽然无家可回,但是很快,他也将不会再恐惧黑夜。
身后渐渐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你果然会来。”苻安之淡淡地说。
“你先过来,安之,别坐在那儿。”夏北野喊。
“你害怕我会跳下去。”
“不。我不许你跳下去。”他爱搭不理的冷淡让夏北野心里没底,“苻安之,自一别后,夏某自问,交兵时从无不义,纳降时从无不仁。就算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苻安之淡淡一笑,站起身,回头看着他,脚下没有动:“夏大帅,苻某谢你大恩,大帅攻克锦都一役,世人皆知业国与大帅的大仁大义。苻某苟活至今,也算没有爽约。此时此地,旧帐两清,咱们从此各不相欠。”
夏北野大吼:“你敢跳下去,我就跳下去!我奉旨剿灭海曲顽抗的风陆余孽陈乙漩及部属,若我死了,业国马上会改派一个大帅!”
苻安之向前迈步,厌恶地冷笑:“我受够了胁迫了”
“安之,”夏北野又喊,“在定侯府中,我的手下找到了定侯多年积累的手稿,我虽读书不多,但也看懂一些。定侯说男儿可杀敌报国,可诤言报国,可耕桑渔牧以图报国,定侯不愧国之柱石,字里行间劝诫男儿当以报国为念,可是定侯从来没有说过男儿正值盛年,不思报国,却去寻短见!”
苻安之听到定侯名号便是一颤,说到报国更令他眼泪夺眶而出:“我自幼受侯爷深恩,以报国为志向,算而今,哪里还有我可报效的家国?”故国已如烟云飘散,身世飘零更哪可对人言。
趁他动摇时候,夏北野纵身抢上将他扑倒在地,两人相持着滚到一株槐树下才停住。
苻安之怒斥:“放开我!”
夏北野吼道:“你答应我不去寻死,我就放!”
苻安之闭目深深地叹息,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你既已知道我现今的模样,何不让我死了干净。”
夏北野道:“什么模样?你在害怕什么?我都不怕!你害怕我会不给你么?”
“你!”苻安之鼓足了劲儿推开他,但原本就使不上力气的他,加上大半天没有吃饭,根本像挠痒痒一样。
夏北野道:“有两样事,你记着。第一,当初是我拖你下水的,我知道你骨子里痛恨和男人办那事;第二,当初是我把你赶回风陆的,从那时起,无论谁伤害过你,都是我欠的债。”
夏北野抚着他气息未平的胸口,手法悄然发生了变化,声线越来越低哑醇厚:“今后,倘若你愿意,我抱你亲你时候,你要变甜倘若你不愿意,咱们请多少大夫来,也要把你这个身子医好”
“医不好的了”苻安之盯着夏北野愈迫愈近的身影和渐逼渐近的嘴唇,几不可闻地嘤咛一声,绝望地将檀口送了上去。
方才不断地翻滚和撕打,同夏北野雄壮的躯体纠缠许久,他早已心跳气短,满面桃红,发烫的肌肤渴求着粗砺的爱抚,而秘道如同花开香引,惹得万蚁攒动,钻心噬骨。]
深深的一吻过后,夏北野心急眼热,忍耐不得,伏在安之耳畔低声说:“回去吧,山顶风大。”
苻安之却比他更加忍耐不得,一手攀住他的臂膀一手伸到下身摸索那已经半硬的家伙:“不,不,别管了。”
夏北野两下解开裤子,让他抓在手里。亲吻楚楚动人的脸蛋儿,手掌游过曼妙的腰身,抚过不能振作的玉茎,滑进了双丘之间。苻安之身上热度惊人,点点娇蕾未经调弄,已自发地软糯,指尖一碰,居然有潮润的滋滑,夏北野心中十分诧异。时轻时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