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锁链)
顺着裤子往上看,李将看到付效舟的脸。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惜他还没站起来,就被付效舟踹翻在地上。
李将高出阮椋大半头,和付效舟的体型差不多,人高马大却被轻易踢倒,一方面是因为蹲太久双腿打颤,另一方面是因为付效舟那一脚实在太狠。他还没有缓过来,付效舟的下一脚已经落下,踩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碾压。
周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阮椋始终不抬头。
直到又有脚步声在他左右停下,他才抬起头看李将一眼。
付效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看了监控就带着人四处搜索,现在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三个人也到了车间,就站在不远处。
他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
车间并不干净,李将在地上滚了不知多少圈,扬起大片的尘土。阮椋看到他在哭,鼻涕和泪水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口水,他的鼻头很红,像滑稽的小丑,嘴里发出细碎的哀嚎。
李将看到阮椋在看他,伸出一只手发出求救。
或许是被这场景吓到了,阮椋很快就低下头。
李将大概昏了头,见阮椋丝毫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不顾疼痛,竟然想要爬过去,嘴里还念叨:“妈的老子救你你他妈的婊子!”
李将明明连站都不敢站起来,却有力气咒骂阮椋,甚至成功往前拱了两步。
付效舟皱着眉“啧”了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他才消停下来。
李将气得吭哧吭哧喘粗气,连害怕都忘了,“他他想跑!”他突然非常激动,“他求着我带他跑!哈,叫着好哥哥,让我带他走,现在就这么回报我?”
李将像得了妄想症,说着一些阮椋根本没干过的事,眼里布满疯狂。
他想拖阮椋下水,他都这么惨了,凭什么阮椋可以置身事外,他一定要阮椋比他还惨!
阮椋却不为所动,后背靠着车子,把脸埋在膝盖里,更像是乏了睡着了。
付效舟向站在一旁待命的几个人交代了几句,李将就被带走了。
听到车子启动开出去的声音,阮椋扬起头想说话。
付效舟像是知道一样,捂住他的嘴巴,亲昵揉着他的头发:“我们回家说。”
再次踏入那间房子,阮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绷,付效舟按着他的肩膀叫他坐在床上。
阮椋眼里流露出不安,迫切开口解释。
“我没想逃。”
付效舟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捏起阮椋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
外面太冷了,阮椋还没缓过来,身子抖着,手指还很僵硬。
他伸出手拽了拽付效舟的衣袖,像猫咪伸爪一样小心翼翼,“我真的没有要逃。”
“他有碰你吗?”
阮椋突然触电般撤回手,像是才想起来,有点焦虑地摸了摸脖子,慌张站起身想去浴室。
付效舟拦住他。
阮椋的眼眶有点红,像要哭了,却又不敢肢体接触付效舟,傻傻站着,过了一会儿说:“我想洗澡。”
付效舟什么也没问,让开了道。
阮椋站在浴室门口踌躇一下,转头问付效舟:“你不进来吗?”
付效舟缓缓摇头。
阮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个人踏进去,但没有带上门,任由它敞开着。
付效舟的态度很奇怪,没有追究逃跑的事,反倒使阮椋更加不安,心里的石头越吊越高。
阮椋洗着澡时不时还要看付效舟几眼,确定他还在不在。付效舟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中途甚至接了通电话。
阮椋把李将抓过的手臂搓得通红,蒸腾的热气把他的脸颊也熏得绯红,眼里含着水光,唇瓣沾着一点水汽,润润亮亮的。
他踏出浴室,付效舟这才动身坐到床上。
阮椋坐在他旁边,身上什么也没穿,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
付效舟的手指温柔划过他的耳朵,这让他有种错觉——付效舟根本没生气,知道他是被迫的。
于是阮椋主动开口:“碰了胳膊还有脸。”
他在回答付效舟刚才的问题。
付效舟轻轻拽住那只被搓红的手臂,手臂还带着微微的刺痛,阮椋刚才用劲太大了。
他温顺的伸过去给付效舟看,甚至认真说:“洗干净了。”
付效舟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碰了碰阮椋的脸颊,掐一下,低头含住阮椋的唇瓣吮吸,伸出舌头顺着脸颊一直舔到耳后。
阮椋天真以为这件事会这样揭过去,他几乎沉溺在这个缱绻的吻中,直到双手都被抓住,被重重按在床上,冰冷的镣铐再次拷在他的手上,他才恍惚意识到,这或许只是个开始。
付效舟起身去找毛巾给他擦头发,锁链在床头绕了好几圈变得更加短,阮椋连床都下不去,只能躺着等待心口那块大石头重重砸向自己。
付效舟把毛巾盖在他头上细细揉擦,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