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椋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去医院开过药、检查过都没有什么好转,他好像也习惯了,常常在午夜睡不着的时候发短信骚扰付效舟。
那些无眠的夜晚,付效舟总会陪着他。那种感觉很奇妙,令阮椋没由来的感到安心,然后聊着聊着自己先睡过去。
他们每天都会发很多条短信,付效舟总会问阮椋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阮椋都会一一回答。
付效舟的控制欲的确很强,但阮椋也是心甘情愿被禁制的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付效舟发短信,阮椋过了很久都没有回,付效舟以为他在上课,等了一会儿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
付效舟直接去了学校,正好是课间,他在教室里找到阮椋。
阮椋正看着窗外,手里还转着笔,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付效舟走过去,他后知后觉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那副无害的样子令付效舟心里的火没处发。
“怎么不回短信?”
阮椋把手机掏出来看,三条未读短信和两通未接听电话,“我没听到,它没响我是不是该换手机了?”
“是。”付效舟攥了攥阮椋的手腕,“下次记得回消息。”
“好。”阮椋说着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
付效舟的手机震动一下,拿出来看,是阮椋发来的信息。
之前他问阮椋在干嘛,阮椋在这时给了回答:在和喜欢的人说话]。
阮椋一直这样,无论付效舟提出什么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他统统接受。
他的笑容是甜的,说出的话也是甜的。
付效舟把手盖在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上,而后落下,近乎无奈道:“只许这一次。”
阮椋好像不明白,“什么?”
付效舟没有回答。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阮椋并不是一味听话,他的乖巧永远停留在表面。
比如打游戏,他并不热衷游戏,只是偶尔玩,但只要付效舟开口提醒他不能玩得太晚,他就会一直打到通宵。而一旦惹得付效舟真的发火生气,他又会立刻求饶,主动反省。
大四实习快要结束,导师突然跟阮椋说有个出国进修的机会,问阮椋愿不愿意试一试,当然报名的人不止他一个。
付效舟时刻掌握着阮椋的信息,几乎立刻就知道这件事。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付效舟主动提了进修的事,不等阮椋回答便告诉他:“不许去。”
阮椋怔了下,转了转手中的筷子,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凭什么,这些都没必要。
“如果我想去呢?”阮椋问,带着试探的口吻。
“想都别想。”
付效舟在某些事上很专制,尤其是对阮椋,他不可能放阮椋去那么远的地方。
阮椋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付效舟猜他不会这么老实,果不其然第二天阮椋就去找导师询问出国的相关事项。
付效舟打电话过去,当时阮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风很大,电话里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们两个沉默着,直到阮椋笑一声说:“我没打算去。”
付效舟没说话。
阮椋说:“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你现在在哪?”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一点都不像会下雨的样子,阮椋仰起头感受着阳光:“不告诉你。”
付效舟警告般:“阮椋。”
“我能去找你吗?”阮椋突然说,“我想去找你。”
“好。”付效舟,“到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阮椋走到一半,天突然阴下来,随后是噼里啪啦下落的雨点,人们都在找避雨的地方,他却继续往前走。
到了公司门口,他给付效舟打电话,付效舟看到他的那一刹就生气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电梯里。
阮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攥了攥湿哒哒的头发,乖乖随付效舟进了办公室。
付效舟找来毛巾帮他擦头发,又叫他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备用衬衫。
阮椋的头发没干透,可怜兮兮贴着面颊,付效舟的裤子太大他穿不了,干脆光着腿,脚上踩着的拖鞋也不合脚。不管什么付效舟都比他大一号,阮椋努努嘴,或许不止一号。
付效舟怒气未消,捏着阮椋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知道下雨了吗?”
“知道。”
“然后就淋雨过来?不知道在哪躲一会儿?”
“我想见你。”阮椋说,“不想等那么久。”
付效舟瞬间卸了力气,拿阮椋一点办法都没有。
“生病了怎么办?”他狠狠刮了下阮椋的鼻子,算做惩罚。
阮椋疼得皱了皱脸,把自己冰凉的手伸进付效舟的衣服里,“暖暖。”
付效舟哭笑不得,解开西装扣子,把阮椋拽进怀里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