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温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被程钦抓住头发强迫着抬头的时候,会兴奋到浑身颤栗。
他的喉结被她湿润的唇吸吮轻咬着,连带着喉咙内部也越发干渴,只能通过不住地吞咽来缓解,克制喘息时声音听起来都含糊不清:“想过”
他现在极度渴望拥抱程钦,只是双手被铐在身后,只能挺着腰去贴近她。
程钦像是察觉到他的渴望,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唇齿也松开了他的喉结,转而低下头去咬他的乳尖:“说说?”
“别别咬”温勉仰起脖颈,下意识地朝前挺胸,“你这样我没法说的”
程钦笑了起来,拥着他躺倒在床。
她的皮衣触及到他皮肤的时候,凉意激得他微微颤了颤。但她手臂的圈拢很快又让他安定下来,心脏也随之陷入温软的境地。
视觉被剥夺后,一切感觉都会放大——就连拥抱的快乐都会无限放大。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窝,缓和了一下呼吸,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是很复杂的原因。”
23
温勉原生家庭的构成很简单,也很传统。
他有一个独断专行的严父,和一个无微不至的慈母。父亲负责掌控他的学业,母亲负责掌控他的生活。两个人分工明确,完完本本地掌控住了他人生的方方面面——
所以他从小没有自由。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父母的意愿是不可违背的。听话的孩子相安无事,不听话的孩子冷眼漠视。
他的父母自诩高知,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体罚,只会在对他感到不满意实施冷暴力而已。
可那是他从小最惧怕的东西。
他至今都能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看到年幼时的自己追在漠然的父母身后,抹着眼泪呜咽:“爸爸!爸爸妈妈!理理我不要不理我”
可笑,又可怜,还很可悲。
他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明白了反抗的下场只会更糟;相反,只要满足了他们的掌控欲,他自己就能过得好些——
于是开始了无底线的顺从,以致对任何痛苦都逆来顺受。
“我一想到小时候被我爸妈掌控的感觉,就会从生理上觉得反胃”他停顿了一下,无可奈何道,“但心理上又很依赖被掌控的感觉。”
“还记得大一那年,我崩溃过一次么?”他又将身体往程钦身上贴拢些许,“就是那次,我突然意识到,我骨子里的懦弱、自卑、讨好可能都来自于我的父母,一下子无法接受,情绪就崩溃了。”
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一边清醒地厌恶着原生家庭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一边迷糊地喜欢着打下烙印的过程,并发现自己可能会被这些烙印支配终身。
“无法自洽的时候是很痛苦的”他叹了口气,眉头都微微蹙起,却转而又舒展开来,释然地笑了笑,“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接受了我就是一个喜欢被控制、有轻微受虐倾向的人。”
“但是”他仰起头,吻到了程钦的下颌,“我的欲望,只能交给我爱的人。”
程钦默不作声地拢紧手臂,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带着淡淡的安抚意味。
温勉枕靠在她怀中,沉静片刻之后,苦笑着叹了口气:“你看,我一直是个很懦弱的人”
“到头来我掌握了主动权,想要的都不是摆脱控制,而只是选择被一个我信任的人控制。”
24
他信任程钦,从初中至今。
她冷淡,强势,难以接近,可相处下来却发觉,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就像是她身上的皮衣,初次触及时冰凉,却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捂热,逐渐在拥抱中散发出熨帖的暖意。
他和程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心安。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要知道她在,他都会觉得心安——
她确实是一个强大到可以填补他所有心理缺陷的人。
“我很清楚我是个慕强的人。”他背负的双手试探着寻找环在他腰间的手,“但我只喜欢对弱者有着天然同情心的强者。”
“程钦。”他触摸到了程钦的手,将之温柔地包裹进掌中,“我很喜欢温柔的人”
程钦任由他握着,淡淡地问了一句:“比如你那个舞伴么?”
温勉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霍砚章确实是”
他用指尖轻轻刮了刮程钦的手心:“但你更是。”
温勉的指尖刮得她的心都跟着发痒。程钦一把捉住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逮着拢进了掌心。片刻的沉默后,她低笑了一声:“我温柔?”
“当然。你不知道么?”
温勉笑着想吻她,却因为被蒙着眼,只能胡乱地沿着她的轮廓向上吻。
“程钦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对我有多重要。”他终于摸索着触碰到了程钦的唇,抵住她湿润的唇瓣轻蹭着喃喃道,“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可能撑不过那几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