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逸靠在高天宽阔坚硬的肩膀上,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高天把他横抱起来放在自己双腿上:“感觉怎么样?”
许景逸朦胧的泪眼渐渐恢复了冷静,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沙哑着嗓子说:“长官,我可以离开了吗?”
高天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行。”
许景逸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他和高天的交流,到此为止了。
高天把许景逸放在床上,用墨绿色的军用尼龙绳把他四肢都绑起来,固定在四个床角。
粗糙的尼龙绳捆在肌肤上,自由被一点一点剥夺。许景逸感到一些恐惧,疲惫中的身体却觉得无比舒适和安宁。
他的理智和身体在较着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高天牢牢绑好了。
许景逸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可他的双手只有五公分的活动空间,再也做不到其他动作。他沙哑着轻声说:“高天,有必要吗?”
高天在心里点点头,非常有。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惨烈失败之后,他再也不敢给许景逸任何的机会。
许景逸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了这一切。
高天把许景逸绑好了,就要往外走。
听到脚步声,许景逸睁开眼睛,眼底有些慌张。他竟然在害怕高天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高天像是有所感应回头。
许景逸狼狈地别开视线。
高天离开了房间。
许景逸颤抖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尼龙绳松松垮垮地绑在手腕上,在他够不到的地方打着结。
许景逸奋力抽了两下,尼龙绳就勒的腕骨生疼。
他的理智拼命想逃,可疲惫至极的身体却依恋着床和绳索,不肯给他更多可以追求自由的力气。
他真的太累了。
睡意昏昏沉沉地袭来,军舰休息室里一点都不柔软的床变得像一方温柔的枷锁。魔鬼在脑海深处低吟:放弃吧,顺从吧,让更加强大的人来支配你。你脆弱的灵魂支撑不了生命的重量,但这个强大的会给你真正安宁。
不不我可以我自己可以!
许景逸用尽最后一丝微薄的力气,薄薄的指尖来回切割着尼龙绳。,]
刺耳的声音微弱又清晰。
食指的指甲磨烂了,钻心的痛。
许景逸换上中指继续。
鲜血渗透进床垫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甜美的信息素在房间里漫延。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
许景逸仰头看着那截被磨断一半的尼龙绳,狠狠心用力一扯,手腕被刮出一块红印,但绳子终于断了。
一只手得到自由,许景逸狼狈地支起身体,颤抖着解开其他束缚。
门开了,高天神情阴冷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许景逸赤脚站在地上,恐惧的眼神竭力摆出平静的姿态。
高天上前一步。
许景逸后退一步。
高天说:“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许景逸痛苦地环顾四周。
身后是星河宇宙,面前是地狱魔鬼。
许景逸无处可逃。
他看到了那张茶几,高天刚刚在那里喝过一杯茶,茶杯还放在上面。
许景逸拿起茶杯在桌角摔碎,锋利的瓷片对着自己的脖子插过去。
如果生路已断,那死掉就好了。
高天怒吼:“许景逸!”,]
许景逸闭上眼睛,瓷片对准脖子上的动脉插下去。
“噗嗤”,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血腥味在空气中越来越浓。
“滴答”,是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可许景逸还活着,他闻得到高天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是利刃上的鲜血滴落在雨水中,执刀的人在雨中喝下一杯掺了麝香的威士忌。
许景逸睁开眼睛,高天沾满鲜血的手捧起他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闹够了吗?”
瓷片插进了高天的掌心里,几乎要穿透他的手掌。
许景逸惊愕地怔住了。
高天用另一只手夺过他手里的瓷片扔到远处,深吸一口气:“看来我绑的还不够结实,许上校。”
许景逸心里一慌,可他看着高天受伤流血的手,竟然忘了跑。
高天做好了迎接许景逸反击的准备,他脑海里甚至一瞬间闪过了十几种擒拿手法和捆绑材料。
可许景逸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变得温柔和茫然。
高天微微皱眉,掏出手帕擦拭许景逸脸上的血迹。
许景逸说:“你的手在流血。”
高天听到这话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感觉确实不太好看,于是面无表情地在衣摆上擦了两下:“好了。”
许景逸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