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链子一头拴在许景逸的脖子上,一头固定在地板里。
链子有三米长,足够让他走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地方。
门没有锁,轻轻一拉就能打开,可他出不去了,他永远都出不去了。
一周的时间,他被高天囚禁在卧室里,没收了所有衣服和通讯工具,把他变成一个被豢养的宠物。
许景逸站在卧室的门口,这是他的家,也是一个疯子给他的可怖囚牢。
高天处理完公务,走到他面前,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许景逸下意识地躲开。
高天表情僵了一下,蛮横地捏住许景逸的后颈:“我允许你躲了吗?”
许景逸被捏痛了,咬着下唇闷哼一声。
高天缓缓松开手:“回床上去。”
许景逸脸上一白,僵硬地躺倒在床上。
他拒绝承认自己已经被高天驯化,他只是除了被高天操之外,再也无事可做。
高天却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暖柔软的触感带了太多缠绵的情意,让许景逸一时晃神,几乎忘了他们现在处在一种多么糟糕的关系中。
许景逸闭着眼睛等待酷刑的降临,赤裸的身体却久违地感觉到了军装不算柔软的布料。
高天拿了一套崭新的军装礼服,一件一件给许景逸穿好。
许景逸惊愕地睁开眼睛。
高天说:“坐起来。”
许景逸听话地坐好,高天半跪在床沿给他穿上衬衣和外套,打好领带。把许景逸的勋章一个一个别在胸口。
许景逸茫然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高天解开了他脖子上的狗链子。
许景逸轻轻颤了一下:“高天”他不觉得高天想要放他走,可他又想不到高天这样做的理由。
高天平静地说:“今天是新兵入伍的誓师大会,校级以上军官要全部到场。”
许景逸觉得自己应该很高兴。
他甚至用不着等到第十天,高天就不得不放他出去。
可心里却莫名翻涌着一股不知所措的恐慌。他被高天囚禁太久了,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那一千多次真假难辨的轮回调教,高天在不知不觉中隔离了他和其他人的接触交流。
不管是温柔的还是残忍的,他都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身边的所有人,只有高天。
恨的,爱的,感情,工作,他只和高天交流,只有高天能让他痛苦和快乐。
梦里的其他人都是灰色的,像是游戏里的,不需在意,更不会有心情的波动。
他早就忘了该如何与高天之外的人相处。
高天揽着他的腰,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许景逸鬼使神差地说:“我一定要去吗?”
话音未落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当然要出去,他不但要出去,还要想办法查清卫涛的事。
那晚大雨中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他的儿子怀中抱的粉色小马玩具。如果那天的一切不是梦,那卫涛一定还活着,就在他身边好好的活着。
高天看着他眼底闪过的那些复杂神情,心中的焦虑更重更痛苦。
调查在一点一点继续,卫涛未死的可能性越来越多。
高天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很慌,他甚至慌得想要彻底毁掉许景逸的事业,让许景逸变成一个残废的宠物,只能被他圈养在怀中。
可偏偏他不能。
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出色指挥官,许景逸的指挥能力和战术天赋都是曾经让他动心的光芒。
他怎么舍得摧毁一个被他亲手打磨出来的稀世珍宝。
高天用指尖轻轻拂过许景逸的眼角,低声说:“想逃跑吗?”
许景逸心里泛着些轻微的恐惧,他说:“没有。”说不出原因,但他这句话却不是在撒谎。
高天却仍然不放心,阴沉地威胁:“想想你的儿子。”
说完他就抬头看向前方,面无表情地揽着许景逸走出房间。
车早已停在楼下等他们,高天刚坐下,副官就递过来一份文件:“司令,你的演讲稿。”
高天皱了皱眉:“需要吗?”
副官说:“负责宣誓大会的礼仪小组送来的,希望您能给新兵讲两句话。”
高天说:“放这儿吧,你去后面那辆车。”
汽车平稳地前行,高天皱着眉开始看演讲稿。
许景逸觉得有点奇怪,随口问:“不是已经打完仗了吗,怎么又征兵?”]
高天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听到许景逸用正常的语气和他说话,有点不知所措。他沉默了一会儿,古怪地说:“关于卫涛,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许景逸张了张嘴,最后轻声说:“你会全部告诉我吗?”
高天说:“我会。”
许景逸沉默了很久,问:“17号战机,是不是你击毁的?”